门外是谁我不清楚,不过能听得出来,他跟花奶奶是有些不对付的。
当然,重点是花奶奶的另外一句话:“你进来可以,但是带着的那个人不行?”
这个人,会是谁?
疑问盘桓在心间,我又想到了盘贝子之前说的:“果然,已经有人先一步到了。”
这个人,又是谁?
或者说她们所说的,会不会是同一个人?
就在我打算悄悄问一句的时候,门外再次传来声音。
“既然如此,那老头子我就自己进去讨杯酒,这样你没话说了吧?”
“如果真是你进来,我会让小辈们敬你一杯。”
花奶奶说着,对着盘贝子点了点头。
“麻二爷,请进,贝子敬你第一杯。”
盘贝子说完,站起了身来。
现在的时节已经入秋,但依旧存在着强烈的炎热感,因此我们也将饭桌摆在了院子里。
歪打正着,刚好能看个热闹。
嘎吱……
大门推开,一个身着唐装的老头儿走了进来。
他的个子不高,也很瘦,浑身上下收拾的都十分整洁。
尤其是身上那股气质,更是不怒自威的,会让人本能的生出畏惧感。
他脸上带着笑容,一步步向前走,手中的烟袋锅子也轻轻摆动着,一缕缕青烟在他的身边盘旋。
这是极为诡异的一点,因为山里有风,可青烟就是不散。
“狗十三,看样子来者不善啊?”石重楼轻声问我。
“少说多看。”
我能看的出来,这绝对不只是敬酒这么简单,过程当中一定会发生什么。
果不其然,就在麻二爷走下台阶、迈入院子里的刹那,盘贝子已经将手中的酒杯扔了出去。
虽然是扔,杯中酒却丁点儿都没有洒出来。
控物?
一出手,就直接把我看愣了。
自打得知盘贝子的真实身份后,我就知道她的本事小不了,可没有想到还是低估了她。
控物,表面上看起来跟我家的驭灵术大同小异,实际上难度却是完全不同的。
因为灵体只需要控制好就行,实物则不然,不仅需要控制,还要拿捏好分寸。
几个字的区别,对操控之人的要求可是有着天地之别的。
驭灵可以借助符纸来完成,很多的阴阳先生或是玄门小辈,都可以做到。
控物只能凭借自身气机的牵引,必须能够做到凝气才行。
盘贝子能将控物术施展到如此精湛的程度,只能说明一点,她也进入了凝气结丹的境界。
否则的话,无法长时间操控物体,更不可能做到如此之稳,如此之细微。
“麻二爷,贝子敬您第一杯,能不能喝到,就看您的本事了。”
“这么好的酒,当然是要喝的。你太莽撞了,如果洒了未免太可惜。”说着,麻二爷抬手抓了过去。
“那就看麻二爷,能不能不让酒洒了?”
话落,盘贝子的手轻轻转动,那酒杯也开始颤动起来。
杯口倾斜,很快就会倒落出去。
“给我定。”
麻二爷口中暴喝,狠狠抽过一口烟,喷吐了出去。
那股青烟如同浮云,涌到酒杯的下面,化作一只手,将酒杯捏在手中的同时,也向着后面缩了回去。
“回来。”
盘贝子怒斥一声,酒杯连同青烟化作的手,急速朝着她的方向而去。
“做梦。”
麻二爷也不甘示弱,继续抢夺。
“这杯酒,您怕是喝不到了,还是敬给老天吧。”
盘贝子说完,眼中狠色闪现,随着咔嚓的声音想起,酒杯直接化作了碎片。
酒滴也仿佛雨水般,朝着四周而去。
我的目光,此刻却全在酒杯的碎片上,凝结成一把剑的形状,直奔麻二爷。
“你好胆。”
麻二爷再度吐出一口烟,凝结成了一面盾牌,拼命的阻挡着。
可显然这是没用的,长剑不仅破开了盾,还刺入了他的身体当中。
“狗十三,这这这,上来就拼命……”石重楼吓了一大跳。
“我说了,少说,多看。”
刚才我没有仔细留意,现在已经看出来了,这个人根本就不是麻二爷,或者说它只有麻二爷的样子。
噗嗤……
长剑透体而出,然后麻二爷的身上腾的冒出了一股青烟,身体倒下的同时,也变得薄弱起来。
最终,轻飘飘的落在了地上。
“狗十三,怎么会是纸人?”
“很奇怪吗?”我看看石重楼,没好气的解释道,“一开始就充满了火药味儿,怎么可能会是真的喝酒?”
“可这是为啥啊?”
“可能,是某种试探吧,又或者说是考验?”
这时,我想到了麻二爷之前说过的一句话。
“莲花酿都舍得拿出来,看来你们是有了万全的准备。”
你们,所指的应该不仅仅是花奶奶、大莲和小梅,还包括盘贝子。
万全的准备,应该说的就是盘贝子此行的目的。
直白的说,就是做好了取走能替代我爷爷断指之物的准备。
以此为根据,再结合所见所闻的种种去推断,就不难得出一个结论了。
来到这个村子的,不仅我们这一行人,还有其他人。
他们,十之有九也是奔着那件东西来的。
而显然,那样东西是需要争夺才能得到,于是就设定了门槛。
能够展现出令人信服的实力,方才有入局的资格,而这就是刚刚斗酒的原因。
盘贝子破了纸人局,说明她已经通过了考验,那么接下来,应该就会轮到我和石重楼了。
我刚想到这里,乌鸦嘴就应验了。
门外,麻二爷的声音再起:“来了几个人,自然要讨几杯酒,我可又要进去了。”
“小十三,你爷爷在玄门中德高望重不假,可你毕竟是晚辈,敬上一杯吧。”
花奶奶说着,手指轻轻弹动,一个酒杯便朝着我飞了过来。
“定!”
手掐定字印,让酒杯悬在半空,我也起身施礼。
“奶奶,客随主便,既然麻二爷想喝,那十三就敬上一杯。与贝子所说一样,酒我会敬,能不能喝到,就不知道了。”
“你的酒,我必须喝到。”
嘎吱……
大门再开,麻二爷又走了进来,只不过这次,与刚才有了明显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