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墨?
盘贝子看到之后,面露震惊的同时,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声。
可是,石京墨没有任何的反应。
“十三……”
不得已,盘贝子向我求助。
轻轻点头,我一步步走到了石京墨的面前。
抬起双手,并拢四根手指,打算开启阴阳眼,看看她身上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然而我的动作尚未做出,就被石京墨的冷喝声打断了。
“十三、贝子,收拾东西,我们现在就走。”
“京墨,怎么了?”盘贝子问。
“刚才的声音我都听到了,我没有这么淫荡的母亲,我更不想看到她。”
“京墨,你听妈妈解释……”
杨慧踉跄着紧走几步,抓住了石京墨的胳膊。
泫然欲泣,满面的痛苦之色。
“从今天起,你不再是我妈,我也不是你的女儿,放开。”
杨慧本就虚弱无比,加上石京墨又在气头上,所以直接被甩了个跟头。
“石京墨,你闹够了没有?”
怒斥一声,我赶紧过去蹲了下来:“二婶儿,你感觉怎么样,没受伤吧?”
“我没事儿,没事儿。”
杨慧的话刚刚说完,旁边的石京墨就忍不住爆发了。
“我闹够了没有?”
“洛十三,刚刚楼上什么声音你听到了吧?当着我们的面,她还敢做出那么不知廉耻的事情,她……”
“你闭嘴。”
我理解石京墨的感受,但这不代表我赞同她说的话。
打断之后,我深吸口气平复下情绪,这才看向了她的眼睛。
“你恨自己的妈妈,对不对?”
“对。”
“你觉得她让你丢人了,是不是?”
“是。”
石京墨的脸上,看不到丝毫其他的情绪,只有冷漠。
“那你有没有了解过,二婶儿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样?”
“我……”
石京墨理亏,有了些迟疑。
“你不知道,对吗?”
“……”
看看我,再看看地上的杨慧,石京墨轻轻点了点头。
见此,我朝着杨慧点点头:“二婶儿,得罪了。”
“不得罪,你是在帮我,帮我们这个家。”
杨慧凄然的笑笑,把头扭向一侧的同时,也把后背转向了我。
双手放在杨慧的衣衫上,我轻轻下拉着。
原本这种事情我该避开,可是想到那条蛇灵,就只能咬着牙做出僭越的举动了。
“石京墨,你看清楚,这就是二婶儿性情大变的原因。”
衣服脱落至腰,那条脊大椎也完全暴露了出来。
因为客厅灯火通明,较楼上时看的更加清楚,所以给人的触动也更加强烈。
漆黑如墨的花纹,从后脑处蔓延下来,消失在了尾骨处。
俨然,就是一条趴伏在后背上的黑蛇。
“这,这是什么?”愣了好一会儿后,石京墨慌了,“为什么会这样,十三,到底发生了什么?”
“二婶儿,您先把衣服穿上吧?”
叮嘱完杨慧,我又吩咐盘贝子:“找一家做鹅肉的饭店,打电话告诉老板,让他想办法杀只雄鹅炖一锅汤。鹅血保存好,到时候一起送过来。记住,汤里面什么都不要加,哪怕是盐也不行。”
“我知道了。”点头,盘贝子扶着杨慧去了沙发。
“你跟我来吧。”
看看石京墨,我率先朝着卧室走去。
想要化解她和杨慧的矛盾,只能把我所知的一切和盘托出。
之所以不当着杨慧,是我不想让她再受到丝毫的刺激。
听我讲述的最初,石京墨满脸的震惊,而后是自责,再之后是哭泣。
最终,嚎啕着冲出卧室,扑进了杨慧的怀里。
“妈,是女儿错怪你了,我不是人……”
杨慧露出慈爱的笑容,轻轻抚摸着石京墨的头发。
“丫头,你没有错,没错……”
母女之间的倾诉,一直到外卖上门才停止。
检查完汤,我直接将鹅血倒了进去。
“二婶儿,接下来就要委屈你了,在这锅汤变凉之前,必须全部喝下去。”
“全部?”
石京墨皱眉,很是担心。
“丫头,这事儿听十三的,去给我拿个碗。”
石京墨速去速回,盛满一碗递给了杨慧,而后问我。
“十三,这汤能起什么作用?”
“对咱们作用不大,但对二婶儿来说,能保命。”
我还没说话,盘贝子已经先开了口:“京墨,你在乡下住过,应该很清楚一点,但凡是养着大鹅的人家,宅院里肯定没有蛇。所以某种程度上来说,大鹅就是蛇的克星,尤其是生性暴躁的雄鹅。没错吧,十三?”
“没错。”
我点点头:“二婶儿被蛇灵所缠,虽然这锅汤起不到除根的效果,但至少能压制一二,不会再犯失心疯。与此同时,也能洗刷蛇灵留在体内的煞气。总之一句话,在没有彻底解决完这件事情之前,每天都要喝。”
“妈,多喝点儿,必须全部喝完。”
向我和石京墨投出感激的目光后,石京墨坐到了杨慧身边,尽心的伺候着。
喝完这锅汤需要不短的时间,所以我趁着功夫来到了门口,将地上的见煞铃捡了起来。
刚才我弄清楚了见煞铃急促响动的原因,源自于杨慧。
确切的说,是蛇灵那番凌辱。
它在杨慧身上留下了翻腾的煞气,所以铃铛才会反应那么大。
可我糊涂的是,既然蛇灵就藏着杨慧的身上,最初进门的时候,为何没有示警。
思来想去,我找到了问题的症结所在。
首先,是香水。
当时杨慧身上的味道极重,可以对煞气做出遮掩。
其次,是酒气。
从五行来说,酒属于火,有盛阳之效,冲淡了身上的阴气。
最后,是那一身湿漉漉的水。
午夜时分阴气本就盛烈,再加上淋了一身的水,势必会降低体温。
而蛇又是冷血动物,自然会陷入近乎于冬眠的状态,所以外露的气息极为浅显。
可随着杨慧去到楼上洗热水澡,香水味和酒气被冲刷一空,再加上炽热的水温刺激,蛇灵自然会复苏。
而且,会变得暴躁且好动。
于是,就有了房间中上演的那一幕。
想明白这些以后,我总算是能长出口气了。
蛇灵先是被我用灵火打伤,而后又遭了两道符的重创,此刻再加上鹅汤喂补杨慧,暂时是翻不起浪了。
至于以后,它更别想。
所以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找到它的老巢,做个彻彻底底的了断。
“二婶儿,昨晚你是不是去了盘水河?”
拿着高跟鞋来到近前,我指了指上面的泥和水藻。
“我,我不知道。”
杨慧端着碗回忆少许,一脸的迷茫。
“这样,您再好好想想,都去过什么地方?”
“我……”
杨慧思索好半天,这才说道:“我隐约记得喝酒来着。”
“还有呢?”
愧疚的看看石京墨,杨慧咬咬牙继续道:“然后还脱了衣服。”
石京墨没有任何不悦,轻轻握住了杨慧的手。
“妈,那都不是你自主的意愿,我不会怪你的。再想想,还有什么?”
“没了,就是喝酒脱衣服。”
看看那个手提袋,想到那张人皮,我继续问着:“二婶儿,你之所以喝酒,是不是因为脱衣服的时候疼?”
疼?
杨慧迟疑下,猛地点头:“对,我想起来了,是因为脱衣服疼,所以我才喝的酒。费了好大的劲,才把衣服脱了下去。”
“十三,你怎么知道?”
盘贝子碰碰我的胳膊,轻声问道。
这是个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主,我要是不说出个所以然来,今晚她肯定跟我没完。
于是只能悄悄指向手提袋,示意她过去看看,但不能声张。
与此同时,我也用问话,分散着杨慧和石京墨的注意力。
“二婶儿,你再仔细的回忆下,在哪里脱的衣服?”
“……”
杨慧这次足足沉默了三分钟,这才不确定的开了口。
“好像,好像在湿漉漉的地方,貌似还听到了什么动物的嚎叫声。”
青山脚,盘水边。
我敢肯定,杨慧之前去的地方就是盘石镇。
只有那里,才能听到动物的嚎叫,也才存在湿漉漉的地方。
所以,我必须尽快回去。
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我刚刚浮现出这个念头,旁边石京墨的手机就响了。
当看到是石重楼打来时,我一把抓过按下了接听键。
“十三,你在哪儿,赶快回镇里,出大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