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男人的话,祝慧慧五雷轰顶,感觉自己从内到外都像被灼穿了一般疼。
为什么会这样?
启冥公子刚刚分明真切的看向了自己,并且那眼神似乎含着不能明说的情愫,可现在为何又……
爱看热闹的通常女人居多,这种情况之下人群中不乏女人的讥笑声。
这些含糊的轻声细语对于祝慧慧来说,就像是一个个巴掌甩在她的脸上。
祝慧慧身体僵硬到无法控制,杵在原地一动不动,她一脸的羞愤和心有不甘。
不对,一切都不符合常理!
启冥公子一定是觉得岳清九这种要什么没什么的女人十分可怜,所以就像上次赠花一样,全然出于同情。
自己这种天之骄女,或许并不会被特意照顾到。
“公子,人家……”祝慧慧不想要错过站在启冥公子身边这么好的机会,于是想要强行刷存在感。
就在她手扶额头,眉眼轻皱,想要用柔弱博取男人同情心之时,一个不小的力道朝着她的后衣领扯来。
“啊!”一声有些粗劣的吼声从祝慧慧的口中传出。
只见祝慧慧以衣领为基础,四肢为辅助,整个人有如提线木偶一样被朝旁边丢了出去。
力道并不大,但是十分突然,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的祝慧慧整个人跌在旁边地上,狼狈不堪。
半晌才回过神来的祝慧慧胸中怒火狂烧,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当着那个男人的面,就这样被丢在了地上。
像丢垃圾一样!
祝慧慧怒而回头,刚好看到岳清九正在嗅着右手,嘴里还不停喃喃道:“恩,美人的脂粉味就是香,衣服领子上都有这么多粉末末。”
一想到刚才自己被拎起时,那本能的一声原音吼,她就崩溃到想要大哭。
小心翼翼的捏着嗓子说话这多年,一朝尽毁!
此时她再次捏着嗓子,伸出纤纤玉指娇怒嗔道:“岳清九,你你……”
“我什么我?”岳清九最为看不惯的就是祝慧慧这种“戴着面具的假人”。
苏怜心那种人虽然心肠歹徒残忍,但是坏得通透,可恨归可恨,但是并不会这样恶心人。
下凡而来,打从她亲自看到祝慧慧的第一眼开始,就对这个女人产生了发自内心的厌恶,并且丝毫不打算给她留什么脸面。
“你好好用自己的嗓子说话能死么?一天天装得累不累!”岳清九拍了拍手中脂粉,蔑视着祝慧慧继续说道。
“就看不得你这种恶心女人靠近美男子,画中折仙可不是你这种臭墨汁可以来污染的!”说完,岳清九看向东方启明,紧着鼻子得意窃笑,好不痛快。
东方启明认真的看着眼前娇小女子,蓬乱头发下那张略显憔悴的小脸。
竟然就那样不顾形象的将鼻子挤出一小撮褶皱,笑得像个成功劫富济贫的小贼。
他心中莫名的生出一股暖意,似乎还有一种亲近之感。
东方启冥默然良久,再次抬眼眸对视上岳清九澄澈的葡萄眸。
那其中似是糅杂了十分复杂的情绪,他充满磁性的声音低声诉道:“你想唤我什么都好,只要你愿意!”
……
“轰!”的一声。
听到这话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发出抑制不住的惊呼。
有些奉祝慧慧为女生的男子,自是为其鸣不平,言语中都是嗔怪,甚至在说东方启明这个男人审美有问题。
放着那样一个善良大方的姑娘不理,偏偏只理会那个貌丑的小姑娘。
女人们的观点似不太一样,虽然对于岳清九与男神走得近她们心里也不爽,但是总比那个样样都出众的祝慧慧要来得强。
毕竟她们自知不论从哪方面,自己与祝慧慧没得比,但是岳清九就不一样。
样貌差,气色差,身材更差,男神不可能对这样的女人产生爱慕之心。
众女人们心中自然而然的认为,岳清九有机会接近男神,她们机会更大。
男神如此亲民,令所有女人激动不已,心神飘荡!
……
听到画中美男子如此说,岳清九自然是十分开心,爽朗的笑着说道:
“你性格不错,以后我们就是朋友,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只要我能做到,哈哈哈!”
听到这话,原本已经石化的夜墨感觉自己要皲裂了。
自家主上跟怪力丫头说什么?“只要你愿意”?
那丫头跟主上又说了什么?“你性格不错?”
夜墨现在深切的感受到老天爷在玩他,不然会让他看到这样不可思议又震撼人心的一幕?
如果不是他深谙自家主子的实力逆天,无人能及,他一定会认为主上是被人夺了舍,才如此惊人的转了性!
夜墨认认真真的盯着主上的万年冰山脸,还有那深如寒潭的鹰眸,看了许久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最后在看到旁边祝慧慧,一脸愤怒的等着岳清九的时候,他似乎开了窍。
“啊,这难道这就是画本子里写的那种,平凡女子的传奇之路?”夜墨心中顿时浮现出曾经所看到过的无数桥段,心中竟然一时暗爽了起来。
再看向祝慧慧的时候,他竟然连岳清九刚才奚落这女人的话全都想了起来,并且深信不疑。
“恩,坏女人!”夜墨看着祝慧慧自顾自的点头喃喃道。
想到这里,夜魔又朝着岳清九和主上走远的方向看去,他……看到了什么?
两人居然聊得正欢,当然也可以说是岳清九自己说的正欢。
但是他家向来喜静的主上,怎么会如此认真的在聆听,而且那眼神是怎么回事?
按理说主上的鹰眼应该是时时刻刻锐利如刀似剑,无时无刻不透着狂放和霸气威严,可现在这感觉要怎么形容?
夜墨一边深思一边朝着二人靠近。
在听到主上说来树精森林并不是为了寻“魔渊定魂花”的时候,他心中大惊。
当初说好的志在必得呢?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那朵定魂花对主上的意义!
八年的苦苦等待,每日每夜的期盼,每次痛苦至极的时刻,主上都是靠着这样一个希望苦撑过来!
主上的隐疾越发严重,已经到了发作时会痛苦到失去理智的程度,可现在这样告知那丫头,又是为何?
难道……
夜墨心灵似是受到了极强的重击,他不敢相信,不敢深想,不敢承认八年的等待会成为虚空。
他不相信!
他是很喜欢看类似平凡女子的成功之路,但是他更想要主上好好的活着!
夜墨大而圆的眼睛渐渐眯敛出一条诡异的弧度。
多情最是伤人,难道这句话是真的?
无论遇到什么困难,从来都没有沮丧过的夜墨,第一次陷入了自我封闭的思考状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