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11在为渡河做着各种准备,他让22反复练习投掷标枪,自己则收集了很多坚韧的藤条。河水太深,没法用木棍撑,只能做了两副简易船桨。
倒计时还有五十个小时,11带着小丫头离开活动了五天的区域,往集结点最近的岸边出发。
虽然是晴天,但高大繁茂的树木遮挡住了阳光,雨林中仍显得阴暗潮湿。两人在密集的植物间穿行,走了大概一个多小时,到了一片水网密集的区域,好几条小溪纵横交错。
他们要走的方向正好沿着其中一条小溪逆流而上,下水前,11忽然觉得有些心神不宁,他示意后方的22停下来,自己也蹲了下来,仔细观察前面的情况。
小溪大概三四米宽,也就刚没过小腿肚的深度,很清澈,没有食人鱼,11看了半天也没发现有什么隐藏的危险。
“哥哥,怎么还不走?是不是前面有什么危险?我们要换条路吗?”小丫头在后面等了半天也不见11有动静,有些不耐烦了。
“没发现什么,可能是我多疑了,”比起周围茂密的丛林,沿着小溪走无疑更合理,11决定下水,他回头叮嘱22:“不过还是小心些,你离我稍微远一点,如果有情况,立刻往回退。”
走了一段,并没发现任何异常,但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11想了想,从背后取下一柄涂了毒的标枪拿在手上,稍微安心了一点。
22知道11的感知能力比自己强许多,见他无比慎重的样子,没有再出声催促,把11分给自己的其中一柄标枪也拿在了手上。
又往前走了一段,小溪前面出现了一个转弯,11停了下来,他感觉弯后面好像有什么东西盯着自己,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瞬间充斥心头。
看不出有什么异常,除了小溪的“哗哗”流水和丛林间的鸟叫,听不到其他声音。
“哥哥,怎么了?”22见11又停了下来,不觉紧张起来。
“嘘!”11回过头,向22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就在他回头的瞬间,背后的声音出现了变化,好像有什么东西阻断了水流。11本能的感到后劲发凉,没等转回去,就看到22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颤抖着指着他的身后,张大了嘴巴,想说什么,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不用说,自己背后肯定出现了非常恐怖的东西,不然22不会吓得连话都不会说了。
听声音,那个恐怖的东西动作很慢,没有暴起攻击自己的意思。11一点点回头,手里的毒标枪握得更紧了。
11和一双铜铃一样的大眼睛对上了!这次是真正的铜铃大眼,不是形容小丫头吃惊的样子。
是森蚺!非常巨大的一条森蚺!它的身体还在小溪弯道的另一边,看不到,不过单单看到扬起的巨大头颅,也让11瞬间炸了毛。
森蚺的头颅比牛犊还要大,黑绿色的,没有明显的花纹,不过在它的两只大眼睛中间有几块鳞片呈渐变的黄绿色,很醒目。两只大眼睛在头颅两侧,并不是正对11,但11却无比确定,这一秒,这个大家伙和自己已经确认过眼神了!
11和森蚺头颅的距离不到一米,他和它就这样对着眼,都没动!大家伙突然伸出灰褐色的信子,在空中抖动了几下,又缩了回去,继续瞪着11看。
11感到头皮一阵阵酥麻,喉咙一阵阵苦涩,心脏好像失控了一样,忽快忽慢的,想怎么跳就怎么跳!
汗水顺着发根往下流,流进了眼睛,很涩,很痒,但11没敢伸手去擦,连眼睛都没敢眨。他不敢做出其它动作,免得让大家伙以为自己有攻击性。
盯着那双幽冷阴森的大眼睛,11忽然感到自己和这个大家伙间有种说不清楚的微妙联系,不是猎物跟食物的联系,好像带着点儿彼此熟悉的亲切感!
这也太扯了!我怎么可能跟一条大蛇有关系?这是错觉吧?
11否定了心里的感觉。一人一蛇就这样一动不动的互瞪着,11没动,远处瞪眼看着一人一蛇对峙的22也没动,没有出声。她知道,这时自己不动才是最正确的做法。
忽然,大家伙动了!就在11浑身毛孔竖立,以为要和这条庞然大物近身搏斗的时候,森蚺低下了头颅,若无其事的从11身侧顺着溪流往下游去。
11松了口气,看样子它不会攻击自己了!见大家伙往22的方向游去,11急忙回头,无声的对下丫头说:“不要出声,不要动!”
小丫头看明白了,点了点头,她还没来得及做出更多反应,森蚺已经接近她了。
这条森蚺的体型非常粗壮,估计有两人前几天爬的大树那么粗。长度也十分惊人,头接近22的时候,尾巴还在11脚边。
大家伙对小丫头没有任何兴趣,直接把她当成了空气,没做任何停留,窸窸窣窣的游过去了。
直到这条庞然大物消失在小溪尽头,11才彻底放松了下来,就在他伸手擦汗的时候,小丫头“扑通”一屁股瘫坐到了水里,看到小丫头的模样,11也觉得双腿一阵发软。
是哪本书上说森蚺只能长到十米左右,体重四五百磅的?刚刚那条应该接近三十米,体重估计得有两千磅以上了!真该让写书的人来看看,什么才叫真正的巨森蚺!
也不知道三只黄金箭毒蛙的毒素能不能对体型这么巨大的森蚺发挥作用?如果自己和它发生冲突的话,自己来得及对它刺出第二枪吗?在自己把它毒死以前,它一定能把自己的胸骨全部勒断了吧?
不用胡思乱想了,反正那个大家伙也没有攻击自己!
想到刚才居然和一条三十米长的巨蛇在那么近的距离眼对眼看了半天,11觉得自己像做了个梦,有种荒谬的不真实感。
“22,恢复过来了吗?没问题的话,我们继续出发吧!”11回头问小丫头。
小丫头忽然咯咯笑着说:“我知道了,那条大蛇不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