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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第二章
“我有身孕了。”
“是你的孩子。”
“我想生下来。”
我每说一句话，齐宥的头便抬一分。
直至我看到他那双水光潋滟的丹凤眼。
他目光落在我的小腹，颤声道：“我这种人居然还能有孩子……”
说到最后，他哽咽到说不出话来。
我双手轻轻楼搂住他：“所以不要死，好吗？我带你走。”
世人都说当朝皇后和一个阉人狼狈为奸，祸乱朝纲。
但没几个人知道我与齐宥曾经是青梅竹马。
只是齐家早年遇难，齐家子弟皆落为官奴。
可我没想到，齐宥能从一个小太监一步步爬到东厂都督，成为皇帝的心腹。
前世，我喝下红花本就伤了身，又得知齐宥死在狱中，双重打击下卧病不起。
直到最后那舞姬，不，是妙贵妃赐一杯毒酒送我上了路。
我笨拙地去解开齐宥身上的锁链。
在拔出那对钩索时，我不敢去看齐宥的脸。
在拔出一只钩索时齐宥实在忍不住闷哼一声，到第二只时他已经痛晕过去。
眼看着那两个血窟窿不停冒血，我咬牙背起他走出牢房。
这也是我与永安王的交易内容。
要让我带走齐宥。
因为我们是私逃，身上没有细软。
但眼下齐宥需要救治。
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在深夜叩响了母家的门。
“阿父！阿母！女儿自知回家恐会带来祸患，今日来只求一些救命钱——”
偌大的丞相府，没有一个人理我。
最后，父亲身边的小厮将府门开了条缝，语气为难：“老爷说，小姐你私逃出宫已是大罪，他没有把你提到皇上面前是念着父女情分，日后你与丞相府再无瓜葛。”
说罢，小厮像是躲避什么妖魔鬼怪，迅速合上门。
我看着熟悉的府门，苦涩一笑，转身欲走。
没走两步，一道略疑惑的女声叫住了我。
“小姐？”
……
郎中擦了把头上的汗：“这位公子的伤已经无大碍了，但是切忌乱动，需要静养。”
“多谢先生。”
我看向榻上的齐宥。
此时他面色如雪，十分虚弱。
“小姐，我煮了鸡汤，您喝一口吧。”
翠儿将一碗热乎乎的鸡汤递给我，我不禁红了眼。
翠儿是我未出阁时的贴身丫头。
她天真良善，我怕她在宫中受欺负，便还了她身契，放她出府。
没想到她会是我柳暗花明的贵人。
我捧着碗，艰难道：“翠儿，你如今人生圆满，我在这只会连累你，明日我们便走，若宫中来人了你就说与我不和，不曾见过我。”
翠儿着急打断道：“这哪成！您和齐公子现在出去就是个死，不如在这把伤养好，再出城也不迟啊。”
“可我怎舍得将你拖下水——”
翠儿诚恳道：“没有小姐就没有翠儿，您就给我个报恩的机会吧！”
就这样，我和齐宥暂时躲在翠儿家中。
我望着齐宥消瘦的脸，不禁想起曾经年少无忧时。
封后那日，他出现在我眼前。
我欣喜他还活着。
可那双冷漠的眼里藏着我不曾见过的尸山血海。
他跪在我面前，说他会成为我最称心的刀，让我在皇宫一世无虞。
我们之间仿佛隔着天堑。
我看着他如青竹般的脊背被无形压倒。
那一刻我才意识到，物是人非。
我和齐宥也没有像百姓口中说得那样，祸乱朝纲。
即便这一切都拜皇帝所赐。
可如今，我们沦落至此，真的是我们的错吗？
齐国公当年真的结党营私，意图谋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