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半夏果断说道,眼底透出了坚定。
莫言北的能力她清楚,如果迟缓一步,她就走不了了。
难道要再次沦为工具沦为受伤害的奴隶吗?不,绝对不会。
“那好,孩子的一切我都已经准备好了,你进去吧。”
李语诗扶着她躺在了产床上,叹了口气叮嘱着。
她帮苏半夏,只因为苏半夏的身上有她的影子。
时空转换,太阳缓缓移向了正午的天空,医院里,人来人往,弥漫着消毒液的空气中逐渐飘散起了饭菜的味道。
几个病人家属躺在大厅中的躺椅上,打着瞌睡,不时的有护士穿梭而过,脚步轻盈而安宁。
一切都那么安静,那么和谐!
骤然,刺耳的急救车声音滑过,整个医院好似骤然被上了发条似的,紧张起来,躺在躺椅上的人坐起来,向着门口看去。
几名护士小跑着从楼上冲下来,大声呼喊着,“快,担架,担架,马上通知医生,准备手术室。”
下午的阳光似乎格外炽热放,仿佛要把所有的热量都散发到地面上似的,炙烤着滚烫的大地,地面上,好似有热气被蒸腾起来,回荡在空气中,止住了来往穿梭的风,凝固不变的注视着世界的变迁。
医院里,专门为了手术而设计的大楼中,正在进行着一场场生与死的较量,进行着一个个新生命的交替。
紧张,从手术室闪烁的灯光中弥漫开来。
二楼外科手术室门外,老夫人紧绷着保养极好的脸,在走廊里走来走去踱着步子,她不时的扭头看着手术室上方闪烁的灯光,转脸看向莫言北。
“言北,你说能救活吗?医生都说整个人几乎都要废了。我真的担心这孩子经受不住这些,唉,最近这是怎么了?林云早出晚归,不见人影,尹尹又突然出现车祸,肇事车辆又逃走了,哪儿也没有什么摄像头,真是太奇怪了。”
莫言北坐在休息椅上,目光淡淡的看着前方。
对于老夫人的话似乎没有听到,或许是听到了却不想回答。
“我再给林云打个电话看看,你说说,尹尹都出车祸了,他竟然找不到人影,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老夫人脸色尴尬了一下,掩饰着拿出了手机。
电话依然打不通。
她看着冷着一张脸一动不动的莫言北,走过来在他身边坐下来,轻轻说道,“言北,我有些奇怪,刚刚我打电话打听过了,玉蝶山根本没有什么老中医,我现在有些怀疑,尹尹到玉蝶山去到底是干什么的?难道是她去和什么人……”
“老夫人。”
莫言北脸上闪过不耐,淡淡的打断了她的话,“现在尹尹在急救,我不想她有事情。”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三年前孟尹尹出现车祸时的情景,那时候他不在,所以她被转移了,现在,他一定会救活她。
老夫人看着他,叹了口气,“言北,我知道,之前你对尹尹的感情很深,可是现在你是半夏的丈夫,你都快要有孩子了,所以你不能再把心思放在孟尹尹的身上。”
“我只是在还她一命。”
莫言北冷漠说着,扭头看向了手术室,“这次我救活她,算是还了她一命,从此我们两不相欠。”
两不相欠?
老夫人眼神一跳,不由看向了他。
莫言北微微转了方向,看不清楚他的脸,只能看到他挺直的背脊和冷漠的线条。
她清楚,此时他的神情一定是坚决而冷漠的。
可她非要孟尹尹死。
“其实有什么欠不欠的?上次车祸你不在,也不是你故意的,你不必介怀,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和半夏把关系搞好了,毕竟她才是你的妻子,如果引起她的误会就不好了。”
老夫人淡淡说着,叹了口气。
莫言北收回了视线,顿了顿,拿出了手机,拨打出苏半夏的手机号码。
楼上妇产科手术室里。
阵痛逼迫着苏半夏,一阵紧似一阵的疼痛犹如要把她的小腹给崩裂开似的,难以忍受,她觉得全身的骨头都要被疼麻木了,她想要晕过去,想要一切结束,可是那疼痛却是切骨的,无法停止。
“苏小姐,如果你想要叫的话,就叫出来,不必忍着。”
一旁的护士看着她全身的衣服都被汗水浸透了,小心翼翼的建议道。
“不,我不会叫的,不会叫!”
苏半夏咬牙呢喃着,眼泪止不住顺着脸颊落下来。
嘴唇几乎要被咬破了,可那疼依然如影随形。
骤然,放在一旁的手机嗡鸣起来。
护士一看,微微愣了愣,征求似的看向了她。
“没关系,你给我拿过来,麻烦你了。”苏半夏艰难的说着,汗水再次密密麻麻的从皮肤中渗透出来,头发湿淋淋的,往下滴着汗珠。
护士摇了摇头,同情的把手机递给了她。
果然是他。
她事先担心他会打电话给她,所以才把手机放在一边的。
她深吸了口气,微微张开了嘴,眼睛却不由被疼的闭上上。
“言北,是我,我在家里,尹尹怎么样了?”
竭力平缓的语气透过话筒传到了莫言北的耳中。
“在手术,在康民医院,我想时间会很长的,华姨回去了吧,中午多吃些饭,然后好好休息一下,不要随便乱跑,更不用担心,没事的,嗯?”
男人细细碎碎的叮嘱着,事无巨细。
苏半夏听着,脸色逐渐变得苍白起来,眼泪混合着汗水一串串滑落了下来,她分辨不清楚到底是疼的还是别的。
竟然在康民医院,和她在同一家医院。
她惊慌起来了。
“好了,我要吃饭了,不和你说了,之后就睡觉,你就不要打电话给我了。”
她压抑着喉咙里的酸涩和哽咽,低声说着,唇有些微微的颤抖。
“好,睡醒了给我打电话,我很担心你。”莫言北温柔的声音传过来,每一句都让她无法克制的泪水连连。
“记住,我爱你,我也想你。”最终,他轻声说着,她没听完就怆然挂断了通话,把手机丢在一侧,心头被无边无际的疼痛蔓延着,无法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