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你听我说!”
莫言北被她推拉着,心疼的看着几乎崩溃了的女人,蓦然伸出胳膊,深深的把她抱入了怀里,一双胳膊钳制着她,几乎要把她嵌入了胳膊里。
“半夏。”
他的脸埋入了她的脖颈内,深情的呼唤着,略带着嘶哑的声音里透着无比的沧桑与眷恋。
“你放开我,放开我!莫言北,我说过,我和你没有关系,你放开我!”
苏半夏被紧紧抱着,几乎无法呼吸,她用力挣扎着,撕打着他,可是双手打在他的身上,好似打在石头上一般,没有丝毫回应,他依然抱着她,一动不动。
“半夏!求你!”
耳边再次回荡着男人的声音,继而她的脖颈间感觉到了温热的湿润。
好似骤然间被电击了一般,苏半夏全身怔住了。
他怎么了?
哭了?
她愣愣的被他抱着,一双僵硬在半空中的手指颤动了一下。
“我不能离开你,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必须是我的。”他在她的耳边喃喃低语着,似乎是在梦呓又似乎在尽情的倾诉:
“看着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我几乎要疯狂,半夏,我爱你,四年前和你第一次在宾馆里相遇,那时候我就毫不迟疑的爱上了你,后来发生的种种,是我的错。可我和孟尹尹……”
“别说了。”
苏半夏猛然握紧了拳头,喝止住了他。
她用力推了推他,眼圈微微红了,她咬牙深深的闭上了眼睛,把溢出眼眶的泪水逼了回去,深吸了口气才缓缓说道,“放开我!”
“半夏。”
莫言北松开了她,握着她双肩的手紧了紧,“不管四年前曾经发生过什么,我能再次找到你而且还有了珞儿,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重新开始?
苏半夏看着他脸上的急切,抿紧了唇,绝然转身推开了他,缓步走到了门外,“你走吧,我不想再听任何解释,我累了。”
她没有看他,目光落在冰冷的楼道内,凉凉的风灌进来,吹拂着她身上单薄的衣衫,她微微打了个哆嗦,眼泪汹涌着要决堤而出。
她咬紧了唇,绝对不要落泪!
莫言北站在房间内,目光心疼的看着她,拳头握得泛出了青紫色。
她眼中的坚定他看得清清楚楚,看来她已经下定了决心。
他突然间后悔了。
今天把她逼得太急了!
他不能走,如果走了,恐怕这个房子他再也无法进来了。
冰凉的风从楼道内呼呼的吹拂进来,门外的灯光投射进来,淡淡的,带着寂寥的色彩,楼道内,空空荡荡。
两个人,一个在门外一个在门内,静静的对峙着。
隔壁,有音乐声飘散出来,回荡在走廊内,讽刺的张扬着,肆虐着。
许久,苏半夏缓缓转脸,声音里透着冰凉的空洞,“好,你不走是吧,你不走,我走。”
她用力说着,说完头也不会快步向着楼下走去。
“半夏。”
莫言北几步赶了上去,一把握住了她的胳膊,把她拉了回来,目光深沉心疼的看着她。
声音里透出无奈,“你怎么能走?夜晚凉,快回去。”
苏半夏拿掉他的手,转身上了楼梯,走进门。
哐当一声,门严严实实的关上,隔断了那道温暖的光芒。
门内,苏半夏无力的靠在了门上,目光无神的注视着房间内的一切,一眨眼,眼泪就成串落了下来。
她不能……她不能心软,不能。
否则一切都会回到四年前,她就会再次成为那个傻瓜一样的女人,再次成为感情的俘虏。
受过一次伤,她不允许自己再犯同样的错误。
她仰起脸,看着头顶刺目的灯光,瞪大了眼睛静静的看着,直到眼睛疼得失去了视力,才逼退了眼泪,她才缓缓收回了视线,靠在门上,一动不动。
门外,没有一丝动静。
许久,她逐渐恢复了平静,走到了客厅里,不自禁转脸向着窗户看去,呆呆的看了一会儿,还是转身到了窗前,向楼下看去。
树影里,黑色的迈巴赫犹如潜伏的猎豹散发着强大的气势。
他没走。
她拉上窗帘,心里犹如打翻了五味瓶似的,百味杂陈,全身懒懒的没有力气,她到了珞儿的卧室里,躺了下去,抱紧了陪伴了她几年的孩子,闭上了眼睛。
这一辈子,有珞儿陪着,就足够了,足够了。
门外,莫言北缓步踏上了台阶,站在了门前,他靠在门上,微微闭上了眼睛。
门内,是他要守护的生命的全部,只单单靠在这儿,他也心安。
一夜寂静,缓慢爬过。
当阳光透过窗帘洒落在这个充满了安宁的家中,苏半夏被珞儿摇醒了。
“妈咪,醒醒啊?爸爸去哪儿了?爸爸怎么不在家?”
苏半夏睁开眼睛,看向穿着睡裙蓬乱着头发的珞儿,猛然间意识到昨晚发生的事情。
她翻身起来,把珞儿放在床上,回身从柜子里拿出衣服,换上之后,命令道,“现在去刷牙洗脸,妈咪带你出去吃早餐。”
珞儿答应着,走进了洗手间,走了几步再次回头冲着她的背影嚷道,“妈咪,爸爸呢?爸爸去哪儿了?”
苏半夏没有回答她,快步走入了自己的卧室,站在洗浴间花洒下,难言的苦涩涌出来。
孩子刚刚得到父爱,所以每天看到他诚惶诚恐,睁开眼睛第一件事就是去他,可现在让她再度失去父爱,她……对不起珞儿。
洗漱完毕,时间已经不早了。
“好了,快,珞儿,马上要出发了,我们下去之后还得走到小区门口打车,再磨蹭的话就要吃不到早餐了,只能简单凑合了啊。”
她一边穿鞋子一边催促着。
“妈咪,这张画上,老师说,让爸爸签字的,爸爸不在,怎么办?”
珞儿从卧室里跑出来,手中拿着那张全家福的画,站在她面前,仰着脸可怜巴巴的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