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半夏心底的痛裂开了,她冷笑着僵硬的扯了扯唇,冰冷的扯开了孟尹尹的手,目光定定的落在前方,冰冷说道:
“嫂子,我真的很佩服你,你的胸怀真的很宽容,宽容得能够同时容纳两个男人,我很佩服。还有,你的摔倒和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我来祭拜我的母亲,你来干什么?要我说,你就是一个字:贱。”
说完,她迈开了步子,一瘸一拐的向着停车场走去。
孟尹尹这无情的话说得整张脸一阵红一阵白,眼圈一红,委屈的哽咽了起来。
“奶奶,我……刚刚你们也看到了,我只是好心,担心她会出什么事情,谁知道……谁知道她竟然……我……呜呜……”
莫言北的脸整个沉了下来,他大步追了上去,一把握住了苏半夏的胳膊,扯了回来,怒声低吼着: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不想待在这个家里,就乱发脾气,你以为你是谁呢?你还是苏家大小姐吗?谁都得看着你的脸色谁都得听你的冷言冷语?苏半夏,你给我听清楚了,现在这儿是莫家,你没有资格这么对尹尹。”
苏半夏被拉的几乎站立不稳,趔趄了一下,终于站住了脚步,她牢牢盯住了他,眼底闪耀着嘲讽:
“莫言北,你终于说出实话了,我是没有资格,我连站在这儿的资格都没有,可可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既然你这么看我不瞬间,我走,我现在就走。”
说完,她狠命挣脱着他的手腕,挣脱不开,她抬手咬住了他的手腕,深深的咬了下去。
该死的,他竟然说她没有资格那么对孟尹尹!
她是一个替身而已,一个冒牌货而已,是没有资格,没有资格!
他终于说了实话,放她走,放她走啊,她不要再在这儿受到这样的侮辱,不要再在这儿被那个女人一次一次的用钝刀割裂她的心。
“你……”
手腕上传来疼痛,莫言北眼中的怒火喷射着,他忍不住,突然用力甩开了她。
他再次有了想要揍人的冲动!
她这么逼他,就是想要激怒他,离开他?
苏半夏被力量推动着,身体犹如断了线的风筝,向着一侧扑去,噗通一声跌倒在地上。
莫言北看着她,握紧了拳头。
华梓晴一看,快步扑了过来,抱住了苏半夏,“少爷,你这是干什么?半夏怀着孩子,你这么做会伤到孩子的。”
孟尹尹也好似被惊住了似的,此时醒悟过来,几步到了莫言北身边,握住了他紧握着的拳头,泪水连连的哀求着:
“言北,不要这样,千万不要这样。你这样我心里会更不好受的,半夏怀着孩子,如果孩子有事情,你让我怎么办?”
孩子?
莫言北眼中闪过一抹苦涩,推开了孟尹尹,大步走向了停车场。
孟尹尹一看,追了上去,“言北,你等等我,等等我。”
苏半夏坐在地上,心痛得好似被针头一下一下戳着似的。
他推了她,再次推了她!
孩子,孟尹尹说的多清楚,他们就是为了孩子!
她紧紧咬着唇,忍着心里的愤怒与疼痛,身体不住的颤抖着。
华梓晴叹了口气,低声说道,“半夏,你这是何苦呢?来,地上太凉了,快起来。”
老夫人淡漠的看着刚刚发生的一幕,眼角浮出一抹嘲弄,回头看着莫林云,“林云,看好你老婆。还有,你和言北尹尹坐一辆车,我们三个做一辆车。”
刚刚发生的事情,她必须插手了,不能再把莫言北和苏半夏凑在一起。
车子沿着盘山公路向着山下走去。
苏半夏靠在车窗上,目光看着窗外一闪即逝的景色,泪水再次迷蒙了双眼。
曾经就是在这儿,苏未冉找人想要绑架她,是莫言北,是他不顾一切的冲了过来,救她脱离了魔爪。
不,不止一次这样。
如果没有他,也许现在她早已成为荒山孤魂,早已化成了一堆白骨。
她的命是他救的,她作为工具为他生下这个孩子也是应该的。
可是,为什么她的心里这么难受?这么难受呢?
她抓紧了身上的裙子,悲痛得几乎抑制不住大哭起来。
华梓晴一边开着车子,一边看向她。忍不住再次叹了口气。
老夫人不悦的说道,“华梓晴,好好开车。”
她瞥了苏半夏一眼,心头动了一下,从包里抽出一张纸递了过去:
“作为女人,一点儿委屈都不想忍,还想赢得男人的心?言北说得对,在这儿,你不是苏家大小姐,还摆出一副大小姐的架势和脾气,谁受得了。”
苏半夏听着,眼泪更加凶猛的落下。
她摆大小姐的架势了吗?她不想学孟尹尹的虚伪难道就是摆架势?
她扭转身子,躲开了老夫人的目光。
华梓晴看着老夫人还伸出的手,赶紧打着圆场劝道,“半夏,老夫人给你纸巾呢,赶紧拿着。”
苏半夏一动不动,好似没听见似的。
老夫人不悦的收回了手,冷哼了一声。
华梓晴尴尬的笑了笑,赶紧说道,“老夫人,你也别生气,半夏现在心里不好受。再说了,我虽然和这孩子相处时间不长,可她是真性情,眼里揉不得沙子,总比那些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要好。”
刚刚苏半夏和孟尹尹之间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
可是凭直觉,她觉得这件事有蹊跷。
苏半夏跛着脚,身体还未完全恢复,怎么能把健健康康的孟尹尹推下断崖呢?除非孟尹尹就站在断崖边缘,让苏半夏推。
而这种可能会存在。
“真性情是不错,可这个世界上,要想凡是求真,除非你隐居荒山僻野,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这句话说的一点儿都不错。”
老夫人不耐的说着,摆了摆手,“华梓晴,好好开你的车。”
车驶入莫家老宅,阴沉的天空中竟然飘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地面上和快就湿漉漉的落了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