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婉清一向不喜欢陆氏妄自菲薄,不过这会儿却觉得她那话非常对,于是连连点头,咳嗽得通红的眼眶此时此刻也非常应景儿。
“别哭,婉清乖,不难受,娘一定给你好好找一门亲事啊。”脑袋埋在陆氏肩窝,季婉清总算想到了,下午在院子里跟陆氏说话的,恐怕就是李云天他娘了。
不然如果不是对方主动提及,陆氏绝对不会跟自己说这些,她娘这人总是怕自己高攀了,占了人家便宜。
不过,自己之前也跟李云天明确表达过自己的看法,他也答应不逼自己,这会儿怎么——李家突然就有长辈过来跟她娘说亲来了?真是奇怪!
怎么都想不通后,季婉清也不逼自己,盘算着改天找个机会,让李云天彻底打消那个念头。李云天人是很好的,可惜萝卜白菜各有所爱,他还真不是季婉清喜欢的那款。
只能说有缘无分喽~
因为这场病生得有些兴师动众,季婉清例外被三少爷允许在家休息两日。
季婉清利用这难得的假期,每日与床褥缠绵不休,陆氏揍她她都借口生病无力赖着不起。
懒觉什么的,真的久违了!啊哈哈真幸福……季婉清缠着被子把自己裹成蚕蛹,咂吧着嘴,舒服得嘴角翘起,哼哼笑着想,刚才那个梦真是让她回味无穷啊。
陆氏可不能休息,照旧在大厨房忙活。想着闺女还病着,她做事儿忍不住加快速度,赶紧做完赶紧回去,总担心季婉清吃不到热乎饭。
“哎,姑娘,怎么又拿这么多生鸡蛋?”
拦住三姨娘跟前那丫鬟,秦娘子一脸愁苦,不是昨晚刚把篮子都拎走了吗?三姨娘也真是的,好好的鸡蛋不吃,拿去糟蹋。
“秦娘子,你别多事儿了,由着她去吧。”
秦娘子被人拉住,那丫头冷哼一声,特别高傲地走了。
没想到下午的时候,小翠也跟着来了,俩丫鬟拣了些新鲜黄瓜,又吩咐厨房赶紧用红豆、红枣、莲子熬汁儿,足足要三大桶!
这下整个厨房都懵了,秦娘子是厨房管事儿的,她得把着各种食材用度的关口,一旦用度过量,上头人是要罚她的。
“姑娘,小翠姑娘,三姨娘要那东西做什么?这厨房一时半会儿也没那么多材料啊。”
小翠挥手让另一个丫头先把黄瓜拿回去,扭头拉着秦娘子的手叹息一声,“三姨娘听说这三宝水能美容养颜,要用这水泡浴,您赶紧去准备吧,晚了要受罚的。”
之前在京城买的胭脂水粉用得很快,三姨娘没闲钱再买,每天坐镜子跟前哭嚎自己年老色衰,于是拼命想法子,到处搜罗土方子。
劳什子三宝水最后还是给煮出来了,三姨娘只要汤,里头那些枣子红豆啥的太多,放也放不住,李管家干脆一挥手,让下人给分了。
陆氏带回去一小盆豆沙枣泥莲子馅儿,打算和点面,给季婉清烙甜饼吃,这可都是好东西,不能糟蹋。
季婉清窝在她们院儿的小厨房里,看陆氏忙活着烙饼,她一边偷吃一边往陆氏嘴里喂。
“娘,那这个三宝水真的能美容养颜吗?”
见闺女一脸好奇,陆氏忍不住轻笑,“哪儿能,娘跟你说,三姨娘准是被哪个婆子给骗了……你吃就是,别再问了啊。”
哪儿料到第二天三姨娘变本加厉,说是自己泡了三宝水后,睡觉都睡得踏实不少,让厨房继续给她备着,这次要多些。
问题是材料用量太大,得去城里现买,可买再多也供不上三姨娘这么浪费啊,再说那剩下的“渣子”,吃多了也腻不是?
李管家却跟没事儿人似的,也不跟府里的管事禀报,两眼一睁,天天看戏。
季婉清没忍住好奇,钻空子问了一句:三姨娘要是再被罚,会不会离开庄子?
当时李管家就给她逗笑了,笑骂一声:做什么白日大梦呢?三姨娘是有三少爷护着的,再罚顶多也就是更严苛控制她的吃穿用度,侯爷是不会休了她的。
心头疑虑打消,季婉清发现自己有些不对劲,她竟然不知道该喜还是该怒,毕竟韩宇飞那厮还让她多照顾杨氏呢。
她在这老想着让杨氏被休……好像有些不够意思。
吃着香浓馅儿的烙饼,季婉清皱眉深思熟虑,半晌后,得出一个结论:除非三姨娘回了候府,不然她跟她娘,就别想有安生日子过!
唉!不就是用不着胭脂水粉吗?
那些玩意儿有什么好的,看她这个化妆小能手出马,分分钟让杨氏对她俯首称臣。
“呃,咳咳——”季婉清想的有些太得意,饼卡在喉咙里了,扶着床头咳了半天,扑到桌子跟前就猛灌水。
“呼~果然人还是不能太嘚瑟”,哀嚎一声,仰头倒在床上滚了两圈。
好的,接下来,就让杨氏学会化妆,然后吸引侯爷,重新得宠。毫无悬念,侯爷一定会把人接回候府的。
首先得准备好工具……想起那些在商场随处可买到的化妆品,季婉清又有点淡淡的忧桑,这她还得自己研发制作化妆品。
没有各种刷子不要紧,万能的小拇指很方便,再不济随便找根毛笔也凑合,杨氏又不知道真品长啥样。
事从紧急,季婉清直接跑三姨娘院里,“小翠姐姐,我有法子让三姨娘不用那些胭脂水粉也可以变漂亮,麻烦你帮我通传一声。”
杨氏懒洋洋地喝着茶,随意瞥了眼季婉清。
“说说,有什么法子?”
“三姨娘,我需要一些东西,得麻烦您亲自准备,一定要保证质量上乘,因为那些都得用在您脸上。”
话里头意思就是,你要是敷衍我不给拿好东西,烂脸的可是你自己,你自己看着办。
杨氏就见不得季婉清这副信心十足的样儿,可为了自己的脸,她只得忍了。天天敷鸡蛋清又脏又麻烦,她耐心极少,没几天就用没了,尤其是在收效甚微的情况下。
季婉清在顶级炭条和香墨之间犹豫了下,果断挑了最贵的墨块,研磨成粉待用,继续准备别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