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死那天,我在。”苏华不得不说出实情。
这些日子他也曾经想过叶明亮会去哪里,甚至还以为他已经死了,已经不在了,却没想到他居然选择了这条路。
“你说什么!”叶明亮跳了起来,一把捏住苏华的衣服,黑暗中的他浑身上下都透露出一股杀气,只是这股杀气却杀不了任何人。
“我婆婆死那天你在?你怎么不……”
“我救不了她,我自身都难保。”苏华低下头。
“你的意思是说……”叶明亮像是知道了什么,厉声道:“你……是你引来的鬼将,我婆婆是因你而死!”
一股难言的沉默弥漫在两人之间。
苏华自然无法反驳,而叶明亮想的是他自己害死了婆婆,如果他不查十年前那一百八十多人死亡的案件,如果他不认识苏华,如果他不知道怨灵邬,如果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景察,婆婆还会死吗?
她应该起码还能活二十年,活着看他结婚生子,可她却死了,还死得那么惨。
叶明亮的手无言垂下,到了今天,他又能如何,又该如何呢?
“对不起,我没想到……”苏华不知道该怎么去表达内心的歉意,这愧疚之情曾经也困扰过他,曾经他也害怕面对叶明亮。
“是谁,哪名鬼将杀了我婆婆?”半晌,叶明亮的声音才响起。
“是梦魇的手下,怨灵邬的主人。”
“是他……”
梦魇是四大鬼王之首,是最厉害的鬼王,也是最有可能成为鬼皇的鬼王。他的鬼将也格外厉害,银丝无影刀,可达到十级的攻击力。
“我要去找他报仇!”叶明亮咬牙朝门外冲去。
苏华一把抱住了他:“你傻呀,你打得过他吗?你想魂飞魄散吗?”
打不过,的确是打不过,他一个小小的鬼卒又能打得过谁,只能听候差遣,不然还会被追杀,就像今天这样。
如果不是苏华,他已经魂飞魄散了。
这时,敲门声响起,林枫走了进来,看到他们的样子,他愣了一下,猜测叶明亮应该是知道了真相。
“师父……”他想了一会,还是把手中的东西递了过去:“刚才有人送来一封信,说是给你的。”
苏华吸了一口气,对叶明亮说:“你放心,这个仇我们一定要报,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你不要冲动。”
走到外面,问清楚了是一个乞丐小孩送来的。
那封信是章颜写的,内容正是大巡司升职的事情,章颜说自己太天真了,没想到剿灭怨灵邬只是鬼王他们已经不再需要怨灵邬了。
“苏华,我和楚良已经不是刀客了,我们不能回来,镇天司已经烂到根子里了,除非你能见到大天司吴卓,或者一切还有希望。别墅不能住了,尽快离开,否则鹰眼肯定会打你的主意。一切小心,祝安好。”
这封信来迟了,鹰眼已经打上了苏华的主意,要他做他的人。
他把信递给林枫让他也看一看。
“师父,你有什么打算?”林枫看完信抬头问道。他的神情一丝不乱,和从前完全不一样了。苏华感到有些意外,同时又有些欣喜。
“走一步算一步吧。”正好这个时候有客人来了铺子。
那两名背着红丝无影刀的鬼将是鬼王杀之助的手下,同时被斩杀,瞬间变传遍了整个鬼族,一时之间,那些鬼将鬼卒们非但不感到害怕,还满是嘲笑地声音。
鬼王杀之助是四名鬼王中最弱的一个,也是最没追求的一个,任凭什么事不争也不抢,非常佛系。
可此时自己的两名鬼将一起被斩杀,还是让他十分震惊。
“王,现在该怎么办?”随从鬼亦焦灼地问。目前四大鬼王纷纷使出浑身解数就是为了找出龙潭宝珠。
可是要找出龙潭宝珠谈何容易,龙潭早就枯竭了千年,要找到龙潭宝珠的线索就等于是大海捞针。
这个节骨眼上杀之助的两名鬼将被斩杀,其他几名鬼王心里都是无比欣喜。虽然杀之助的威胁很小,但他们也不想掉以轻心,因为鬼最擅长的就是伪装,哪个不是阴谋诡计,心怀鬼胎,防着总是没错。
“据说是一名殓画师杀的。”鬼亦的声音低了下去。
“十级殓画师,这个世上都找不到几个,他为何要同我作对,要同我们鬼族作对!”杀之助厉声说。
“不,不是十级,是一级,鬼族上下早就传疯了。”
“咔嚓!”鬼王宝座的扶手被生生掰断:“怎么可能,我的鬼将,我心里没数吗?一级殓画师?”杀之助的脸扭曲着。
“去,去把明锐给我叫来!”
明锐也是一名殓画师,不过他是一名五级殓画师,平时到处朗荡,不干正经事,偶尔下下棋,是杀之助的棋友。这段时间恰好留在鬼族。
“你说什么?你说之前那两位大哥没了?”明锐长得斯斯文文,模样挺标致,因为不务正业和杀之助倒谈得来。
“这个人,你去会会他,是你们同行。就是他杀了我的左膀右臂。”杀之助的心情实在不怎么样。
明锐也看出来了,顿时闭了嘴,领命悄声去了。
虽然杀之助不凶残,但他毕竟是名正言顺的鬼王,发起怒来,五个十个明锐也不是对手。你别看他们平时说说笑笑,明锐心里还是很清楚的。
默默看了一看手里的文件,上面写着:苏华,二十一岁,一级殓画师。
一级殓画师?他瞪大了眼睛,一个一级殓画师杀了鬼王的左膀右臂,一杀还杀俩?能信吗?至少他是不信。
“这是王给你的,去把这人的底细弄清楚。”鬼亦跟了出来,塞给他一样东西,拿出来一看,是一个小小的四方盒子,里面一团幽光在盒子里上蹿下跳。
这可是十分珍贵的东西,是一只狮王的灵魂,叫做狮霸天,威力无穷。杀之助的原身就是一只狮子,后来经过千年苦修才成为了鬼王,他那里的狮霸天可不少。
明锐总是趁着他心情好管他要,可他每次都没有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