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境结束了，他们四人回到了姚曼婷古宅之中，无尘的脸色并不好看，姚曼婷的表情也满是厌恶，许萧瑟两人完全不知道接下来如何是好。
姚曼婷挥了挥手，镜子朝着许萧瑟飞了过来，她下意识地想要抬手遮挡脸部，还以为鬼王大人发飙要打她嘞。
曲秋生眼疾手快抓住了镜子，姚曼婷缓缓开口道：“我说过，看完幻境后，无论如何证明镜子我都会归还给你们，现在幻境已经结束，可以物归原主了。”
“多谢鬼王前辈。”曲秋生点了点头，行了个礼，表示感谢。
“那现在你们二人可否帮我们评评理？我屠城杀人成为鬼王，可有和过错？”姚曼婷漫不经心的说道，目不转睛的看着无尘。
“鬼王前辈想要报仇。杀了那些仇人便是，可鬼王前辈牵扯了许多无辜人，上到妇孺，下到孩童，实属不该。”曲秋生中肯的回答到。
“那这和尚改变我生命轨迹，使得我惨死，可有和过错？”姚曼婷没有觉得不高兴，继续问道。
“无尘大师慈悲天下却过于自我自信，利用自己的能力，改变正常历史轨迹，虽然出发点是想要阻止黎明白幸免于战火之苦，但却忘记了因果循环，结局既然已经定好，强行改变只会迎来更加严重的后果，再者鬼王前辈曾经也是黎明百姓中的一员，无尘大师不应当在没有征求您的同意下，去牺牲您。”曲秋生回答道。
“哈哈哈，说得好。”姚曼婷大笑了两声称赞道。
无尘垂下了眼帘，这么多年了，他脑子里一直在困惑这个问题，牺牲一个人可以救下无数的人，牺牲无数人，最后可能会只成全一个人，这两者应该怎么选择？
“无尘，你还是做出了一样的选择，这证明无论怎么重来，你都会违背天道常理去牺牲我来成全你的大义。”姚曼婷嘲讽道。
无尘动了动嘴唇，想要说些什么，可想了想，自己没有资格去辩驳，姚曼婷曾经也是个心怀天下的将领，拼死守护着自己的国土和百姓，若当日他没有出手阻拦，历史，按照正常的发展，姚曼婷当上皇帝之后，会不会也会像曾经那样爱民如子？会不会就没有那十坐城池的牺牲？
“我会散了我的修为。”无尘开口说道，他输了，输得彻底，在幻境中，他清楚地感受到了自己的一点挣扎，即便是失去了记忆，他还是有现在的心理感触。可最后他还是做出了一模一样的选择，那便证明，自己这么多年从来都没有真心忏悔过。
姚曼婷冷哼了一声撇过了头，无尘缓缓抬起手，断了自己的佛骨，一身修为片刻消失殆尽，无尘的脸色煞白，生断佛骨疼痛的几乎要不能呼吸。
“我会自己堕入轮回，是我的修行还不够，酿成大错，对不起。”无尘虚弱地说道。
姚曼婷的身子微微一顿，轻笑了一声道：“你我互相折磨了这么多年，你怕是不知道吧，当日我第一个杀掉的就是廖向，他身上有护身符，而我的身上有你赠与我的佛法，他最后还是不敌我，死在了我的手上，那是个开始，也是源头。”
无尘的脸色又白了一分低下了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姚曼婷见他这个样子不免还想嘲讽道：“你是在后悔给了我佛法？哈哈哈哈，后悔吧，若不是你我又怎么会重新燃起心中的仇恨变为厉鬼，若不是你的佛法加持，我也不会成长的那么迅速顺利，这所有的过错都在你啊。”
无尘的手握了握，什么都没有说，姚曼婷也低下了头沉默了许久，半晌她开口道：“我在幻境里见到了从前的叔伯，那是我父亲的旧部，从前带我如亲女的长辈，我还见到了边关的许多熟悉的面孔，那些百姓曾经给过我糖葫芦，在我调皮捣蛋要挨父亲打的时候，笑着说不怪我，我还看到了跟我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他们护着我上阵杀敌，让我没有后顾之忧。”
姚曼婷说道这里停顿了一下，她深吸了一口气颤声道：“我还看到了，最后我亲手杀掉了他们。”
“我可以进入轮回，不过我有个条件，我要和你一起，生生世世永远纠缠相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姚曼婷吞下了自己悲痛的情绪，无尘有一点说的没错，她不应该忘记在人间的好，杀掉那些爱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