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间骑车到了黎海集团正门前，那个熟悉的宏伟的大门此刻竟让我觉得有些抵触。
这道大门里的施雨清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女人，她跟在楼里那个总是孤独看着文件的她是否真的是同一个人呢？
那两个在休息室里的保安不知何时看见了我，一老一少殷勤地跑到了我的身边，小的那个刚要抽出烟盒给我递烟。
我拦下了他的手，克制着心头的烦恼，对这两人笑道：
“你们的施总在里面吗？”
“当然在啊哥！而且她今天似乎心情不错，来上班时候脸上还带着笑呢。”
听见年轻保安这么说我的心里更加复杂，她高兴的时候有想过我吗？
她难道不知道这件事于我而言是多么难以启齿的一件事情，她明明答应我给二哥一条后路。
我深吸了口气，然后又强撑笑意道：
“二位辛苦了，那我现在想进去可以吗？”
“当然可以！您可是施总的...”
年轻保安还想再说下去，可是话要出口他又笑道：
“俺不说了，反正你懂那意思，我现在就给你开门。”
我笑了笑，摆了摆手。
伸缩门徐徐打开，我深吸口气，不再理会二人，径直开了进去。
我的胸口有些闷，以至于我喘气都有些费力。
我将这辆小电车停到了一个无人注意的角落，深吸口气，向那异常高耸的大厦一楼大厅走去。
感应门自动打开，我顿了顿，然后抬起脚步走进，看着这光线明亮，奢华精美的大厅，我心里自卑的情绪再次被勾了上来。
这种环境的工作已经是我无法够到的高度了，可是这种高度对于施雨清来说却比不上一根头发丝的高度。
我的心口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堵着，我忽然心里冒出一个念头：在这人来人往的大厅里发泄一番，我要在地上撒泼打滚，我要看看施雨清会如何对待我。
她是会如昨日我们在古街边那种温柔动人，还是会如冷漠清高的黎海集团总裁一般对我？
念头终究只是念头，我并不打算去实施这个念头，成年人的世界没必要把最后一层遮羞布给扯开。
大家都留着最后一丝体面也挺好。
就这样，我怀着复杂的心情等待着电梯，大厅正中央的两个前台小姐正相互在彼此耳边说着什么。
一边说她们一边以一个微妙的姿势指着我，她们大概是在谈论我，只是不知道会谈论些什么。
“叮”一声，电梯到达一楼，
我走进电梯，刚想关门，忽然几忍匆匆忙忙跑了进来，他们清一色的穿着制服，想来是集团员工。
我看了他们两眼，竟觉得有些熟悉。
是他们！我心里一动，是那天我第一次来黎海集团在电梯里遇到的那几个人。
他们这时也认出了我，那个之前斜着眼打量我的女人此刻竟然捂住了嘴巴，显得不可思议。
“是你！”她娇呼道。
“怎么？没见过吗？”我笑了笑道。
“见过是见过，这不时间长没见呢吗！”她笑了笑又接着道：
“我猜猜...你这次肯定又会在66楼停下，然后去找施总是吧？”
周围的几人脸色也有些变化，他们都是上次的那几人，但是我只对眼前这个女人有印象，因为她曾经眼神让我很不舒服。
我没有做声，没任何表示。这个女人似乎有些尴尬，片刻后她又笑道：
“一定是的，不然你能来黎海集团干嘛。”
我依旧没有说话，这个女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悻悻笑了笑不再多说，她此刻或许会觉得丢脸。
但跟我没关系，我不是不想理她，只是没兴趣理而已。
电梯里气氛有些沉默，过了片刻，我低声问道：
“你们黎海集团是不是出事了？”
“出事儿？”
女人有些诧异，“出什么事儿了？”
她推了推眼镜，眼睛里的疑惑显现出来。
“就是今早的事情啊，上新闻了都。”
女人眉头皱了皱，忽然说道：
“你是说今早警车来我们集团那件事？”
我心里一动，连忙点头道：
“嗯，嗯，不是说抓走了一个领导吗？”
女人似乎哼了一声，只见她眉头微皱道：
"这种事儿也算事情吗？不过是抓走了一个中层领导，这算什么大事儿，你直接说有没有人出事不就的了，说黎海集团出事我还真以为出了什么事儿呢！”
“抓走一个中层领导还能叫没出事儿？”
我瞪大了眼睛，有些心塞。
“当然，集团这么大，像那个被抓走的领导大大小小接近五六十个，被抓了一个有什么好奇怪的？”
女人又推了推眼镜，挑着眉毛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