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啼伴琴声绕于梁间,后卿今日身着赤色金丝长衫,左右各靠着妆容妖艳、身着轻纱的俏佳人,有的抚琴,有的将纤手轻轻放在他的胸膛之上轻轻抚摸。
后卿满脸享受,正沉醉不知归处时,一个焦急的声音传来:“后卿!你竟在此处花天酒地,可知我找了你好久?!”
“哟?是你啊?”看清来人,后卿轻蔑一笑,随即手持白瓷小酒盅,仰头将杯中佳酿一饮而尽。
这几日青盐偷偷跑出来,到处都寻遍了,腿都快走断了才找到这里!
此时见后卿一副浪子作派,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劈手夺过他的酒盅,狠狠地摔在地上,本来想好的骂词,到了嘴边却化作缠绵的哭腔:“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被飞溅的瓷片划破脸颊,后卿不气也不恼,指尖抹了抹脸上的血,放在舌尖舔了舔,笑容愉悦:“我不一直都是这样,怎么?你第一天认识我啊?”
青盐反复深呼吸,才终于调整好情绪,平静地盯着后卿道:“叶云州不见了,你可知他去了哪里?”
“他不是去给你采露水了么?你应该知道啊。”
“我只是傻,但不代表我会傻到不管你们说什么鬼话我都能无条件相信!你告诉我,叶云州现在到底在哪里?!”
后卿自是知晓这个问题的答案,又或许,除了青盐,所有人都知道叶云州究竟做什么去了。但他答应过元吉和叶云州,此事绝不可让青盐知晓。因此面对青盐的质问,他只能继续插科打诨:“说不定吉祥物也在哪家青楼寻欢作乐呢,你找我的时候就没遇到他?”
青盐脸色一沉:“我不喜欢这个玩笑。”
两个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一个步步紧逼,一个躲闪不及。
面对眼前这剑拔弩张之势,后卿哪里还有心情继续找乐子,眉头微皱,挥手示意身边的女妖散开。
整个雅间,只剩二人。
“若我说他死了,你是不是掘地三尺,也要将他的尸首挖出来?”
明明后卿在笑,像以前一样,用着玩笑的口气说出这句话,青盐却感觉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摇摇晃晃就要倒下。
后卿显然没想到,这句话对她的杀伤力这么大,连忙伸手扶住她的腰,叹了口气,道:“他还活着,你不必忧心。”
“带我去找他!”青盐揪着他的衣角,眼神满是期盼。
“区区吉祥物,对你真有那么重要?”后卿有些失落,“从前你总念着要找元吉,后来好不容易见到元吉了,可你看上去并没有那样欢喜。如今这个念想变成了叶云州,小丫头,你确定当你见到他时,会如你预想那般……”
“我只是担心他!”青盐打断道,“如果失踪的是你,我也会很担心!”
后卿无奈地摇了摇头,松开她的腰肢,提起滚落在地上的酒坛,又喝了一口酒:“那我便舍命陪美人了。谁叫你每次走投无路时,都只会找我帮忙呢。”
说完,他丢下酒坛,活动了一下身子,看似洒脱,心情却无比地怅然。
叶云州至今未归,作为一起出生入死过的兄弟,他又怎么能放心得下?
看来这趟魔窟,是非去不可了。
见他妥协,青盐终于松了口气,轻轻道:“除了你,没人肯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