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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作风问题跟贪污一样严重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后,顾淑婷的肚子,突然就“咕噜”的叫了一声。
顾淑婷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陆诚枫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打开车门,让顾淑婷上车,而后让司机用最快的速度,开车到了附近的一家私人饭馆。
饭馆藏在胡同深处,青砖黛瓦,门口连招牌都没有,透着一股大隐隐于市的低调奢华。
显然,这里不是有钱就能进的地方。
“忙了一天,先填饱肚子。”陆诚枫替她拉开椅子,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稳,驱散了她身上最后一丝因顾家而起的戾气。
顾淑婷点了点头,紧绷的神经确实松弛了下来。
两人刚点了菜,包厢的门没关严,外面走廊就传来一道矫揉造作的女声,声音尖细,带着刻意的谄媚。
“李主任,您慢点儿,我扶着您……”
顾淑婷抬眸,恰好看到一个穿着紧身旗袍、身段扭得像水蛇一样的女人,正满脸堆笑地扶着一个脑满肠肥的中年男人。
那女人化着浓妆,香水味几乎要冲进包厢里,正是之前在歌舞团处处刁难她的团长,张兰。
张兰一边说着,一边眼波流转,余光扫视着四周,仿佛在炫耀自己攀上了高枝。
可当她的目光不经意间与包厢内投来的视线对上时,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尤其是看到坐在顾淑婷对面,那个神情淡漠、气质矜贵的男人时,张兰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血色尽失。
是陆诚枫和顾淑婷!
她眼底的炫耀和得意瞬间被惊恐和心虚所取代,扶着男人的手都下意识地松开了。
陆诚枫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仿佛外面的人只是一团空气。
他慢条斯理地给顾淑婷倒了杯热茶,低声问:“要不要换个地方?”
“不用。”顾淑婷收回视线,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冷意,“跳梁小丑而已,影响不了食欲。”
话音刚落,外面那“李主任”似乎察觉到张兰的异样,不满地哼了一声。
张兰一个激灵,赶紧重新挤出笑容,几乎是半拖半拽地将人拉走了,仓皇得像是在逃命。
一顿饭吃得安静而温馨。
饭后,顾淑婷去洗手间,刚走到拐角,就被一道身影拦住了。
是去而复返的张兰。
此刻的她,脸上再无半点风骚与得意,只剩下惊惶和色厉内荏。
“顾淑婷!”张兰压低了声音,眼神怨毒地盯着她,“我警告你,今天看到的事情,不许出去乱说!否则,我……”
“否则怎样?”顾淑婷淡淡地打断她,眼神清冷如水,却带着洞悉一切的压迫感。
张兰被她看得一阵心慌,后面的威胁硬是说不出口了。
顾淑婷向前逼近一步,声音不大,却字字诛心。
“张团长,哦不,现在应该叫你张女士了。”
“有时间在这里威胁我,不如多想想,怎么把你那些破事处理干净。”
“毕竟,没了部队那层皮护着,想找你算账的人,应该不少吧?”
张兰的瞳孔骤然紧缩,像是被踩中了尾巴的猫,浑身汗毛倒竖!
她怎么会知道!
她被开除军籍的事情,根本没几个人知道!
看着张兰惊骇欲绝的表情,顾淑婷懒得再与她废话,转身径直离开。
回到包间,陆诚枫已经穿好了外套,静静地等着她。
“她找你了?”他问,语气是陈述,而非疑问。
“嗯。”顾淑婷也没隐瞒,“过来放了几句狠话。”
陆诚枫黑眸微沉,没再多说,只道:“走吧。”
上了车,顾淑婷望着窗外流光倒影,状似无意地提起。
“张兰她……好像被开除了?”
陆诚枫的语气平淡得像在拂去衣角的灰尘。
“你举报她收受贿赂,证据链不完整。”
顾淑婷闻言,偏头看向他。
男人的侧脸在昏暗光线下棱角分明,宛如刀刻。
他目视前方,声音沉稳依旧,却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漠然。
“不过,调查期间,顺便查到了她和几位地方领导有不正当关系。”
“证据确凿。”
他稍作停顿,像是在陈述一个真理。
“对军人来说,作风问题,跟贪污一样严重。”
车厢内一瞬间的安静,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顾淑婷想起张兰白天还风骚炫耀,晚上就成了惊弓之鸟,心中一片了然。
她红唇轻启,吐出四个字。
“罪有应得。”
这四个字,轻飘飘的,却淬着冰。
陆诚枫侧过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夜色下,女孩的侧脸清冷依旧,可那双总是覆着寒霜的眸子,此刻却因为他,漾开了一丝极浅的暖意。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将车内的暖气,又调高了一些。
有些事,不必说。
他懂她的恨,也甘愿做她复仇路上的清道夫。
哪怕只是清理一颗碍眼的小石子。
顾淑婷转过头,恰好撞进他深邃如夜的视线里。
那双眼里,没有探究,没有怜悯。
只有纯粹的、全然的包容与支撑。
仿佛在无声地说:尽管去做,天塌下来,有我。
她的心脏,猛地一缩。
像是被一只温热的大手攥住,漏跳了一拍。
二十年来,从未有人给过她这种感觉。
一种……被整个世界托举起来的感觉。
那颗早已在背叛与折磨中变得千疮百孔的心,此刻竟不合时宜地剧烈跳动起来。
冰封的血液,似乎被他一个眼神,就烧得滚烫。
这一刻,她无比确信。
在经历了叶筠昊和顾清欢那场恶心的背叛后,主动找上陆诚枫,是她这辈子做过的,最正确的决定。
眼看着车子朝着陆家大院的方向驶去,顾淑婷才猛然回神。
她望着窗外熟悉的街道,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涩意。
“麻烦……送我回顾家吧。”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陆诚枫一眼,不敢擅动。
顾淑婷垂下眼眸,遮住其中的冷光。
“婚礼结束前,我必须回去。”
“不能让他们,察觉到任何不对。”
否则,她所有的隐忍和谋划,都将功亏一篑。
陆诚枫黑眸微沉,他当然明白。
那个所谓的“家”,对她而言,是龙潭虎穴,是蛇蝎之窝。
可她现在,却必须主动走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