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藏最大的街市,便是这条醉城街,莺歌燕舞,风光旖旎。
醉城街的街尾,这间陈旧的客栈,在这繁华的闹市中,显得格格不入。
迎风客栈虽陈旧,前来住宿和用膳的顾客却也络绎不绝。大都是因为这是醉城街最便宜的客栈,住在客栈里的客人大都是赶考的书生,或落魄的商人。然而宋司仁和燕烺的入住,再加上他们阔气的举止,多少也引起了掌柜的疑惑。却也不敢吱声,昨夜黑衣人之事,也只能当做从未发生过。
天稍稍亮起,便有赶集的人进城。
这一夜,燕烺都未合眼,只觉得与喜罗之间的距离,仿若瞬间疏远了万里。
而宋司仁却难得睡上了一夜安稳觉。醉城街的叫卖声愈越来越浓烈,才将他从睡梦中吵醒。
燕烺穿戴整齐,便出了房门。扫了一眼喜罗的房间,房门紧闭着。燕烺正想上前叩响喜罗的房门,与她解释昨夜的事,却见宋司仁满面春光从喜罗的房内走了出来。
燕烺的眉紧蹙一团,眸子燃起了熊熊烈火。莫非他们昨夜共处一室?宋司仁站在原地,脸上的春光也随着燕烺的出现而变得阴沉了下来。
“你当真不知烈卫军兵符的重要?”燕烺将醋意引发的怒火转移,他厉喝道:“怎随意将如此重要的兵符交于他人,将士该有的硬气和骨气,任人踩在脚底。你如此心不定,如何同我结盟平定天下。”
宋司仁嗤笑,本还想像往日一样称其一声兄弟,微微一想,却冷冷改口道:“侯爷心怀大志,只顾平定天下,身边人的安危却全然不顾。宋某实在不敢恭维。”
“身边人?”燕烺咬牙:“你既然知道她是我身边的人,那她的生死,与你便无半点关系。”
宋司仁止语,心揪疼的厉害。是啊!喜罗是他身边的人,即便两人再有芥蒂,任划不清这层界限。
“侯爷永远不知。你认为轻于毛羽的东西,别人却视如珍宝。”宋司仁苦涩一笑:“侯爷随意践踏,如此不知珍惜,定有后悔一日。”
“住口!”燕烺猛然上前,抬脚踹向宋司仁腹部。宋司仁连退几步,撞向了房门,轰然倒在了房中。
燕烺大步上前,愤然拔出了龙雀剑指向了宋司仁。随后朝房内一看,这才发现,房中并无喜罗的身影。而身后的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接着便听见喜罗急促的唤了一声:“住手!”燕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昨夜两人不过是调换了房间,而并非同住一房。怒气稍稍平息了些。
喜罗寒着脸,轻轻撇开了燕烺的身子,搀扶起跌坐在地上的宋司仁,轻问道:“你没事吧?”宋司仁含笑,摇头。
喜罗将视线转向了燕烺,面如寒冰:“他有伤在身,侯爷还拔剑相向,未免太不仁道。”昨夜已包扎好的伤口,被刚刚这一撞击,又冒着鲜红的血渍,染透了白纱裹布。
燕烺忍无可忍,上前攥住了喜罗的手腕,将其硬扯到自己的身畔,努力压制着满腔的怒火,献媚讨好的语气道:“喜罗,我有话与你说。”
喜罗缓缓拨开燕烺的手,冷漠道:“侯爷有话不妨直说。”随后走到了宋司仁身边,替他检查着伤势。
燕烺顿时觉得失了面子,却又不得不妥协道:“昨夜的事,并非你所想的那样。”
“喜罗明白。”喜罗一边替宋司仁解开染着鲜血的纱布,一边冰冷回应。
燕烺上前一步,补充道:“我不拿出兵符,并非不想救你。”
“喜罗明白。”
燕烺一脸焦急:“我看到黑衣人握刀的手,颤抖厉害。定只是三脚猫的功夫。不足伤你性命。”
“喜罗明白。”
燕烺接着补充:“他只要一挥刀,我便有机会救你。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所以才故作不屑。”
“喜罗明白。”喜罗面无表情,一边上药,一边漫不经心的答话。
“你既然什么都明白,那为何冷落我?”燕烺拍案。
“我还明白侯爷胸怀大志,满心天下苍生。我还明白喜罗不过一介女流,贱命一条。我还明白硝烟乱世,哪能只顾儿女情长。我还明白若不是汉少伯主不顾自己安危用手握住黑衣人的刀,我已是刀下亡魂。我还明白......”没等喜罗说完,燕烺猛然将喜罗从桌案边扯了过来。喜罗手中的纱布还没放开,便被燕烺的双臂圈在怀中。纱布一带,撕扯了宋司仁的伤口,疼的宋司仁倒吸了一口凉气。喜罗忙回头望了一眼宋司仁惨白的脸,垂眸再也不敢抬起。
“你分明在怪我。还嘴硬!”喜罗在燕烺的怀中挣扎着,他的胸膛结实而炽热,将喜罗绕的严严实实,丝毫动弹不得。
宋司仁气鼓鼓将手上裹着的纱布一顿乱扯,攥成一团,狠狠的抛在了桌上,愤然离去。对眼前的一幕眼不见心不烦。
燕烺搂着喜罗旋转了一圈,滑步到墙角,将喜罗抵在了墙壁前。喜罗脊骨一阵钻心的疼,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燕烺突如其来的吻堵了回去:“我知道你想留在我身边。今日起,你便是康侯夫人。我给你这个名分。”
“喜罗。”燕烺的吻湿热且泛着一丝苦涩,一只大手牢牢的扣住了喜罗的后脑勺。喜罗拼命反抗,唇瓣被牙齿磨蹭的溢出了血。
燕烺一只手便束缚住了喜罗的双腕,随后抬脚踹上了门,门识趣的关了起来。双手轻轻一捞,便将喜罗腾空抱起,扔在了床榻上。
“侯爷。”喜罗惶恐的望着眼前这个自己挚爱的男子,又惊又怕,摇头哭喊道:“侯爷,求你了。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