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雨道：“先说坏的。”
赵鼎道：“刘病虎跟虎头山的二当家，是插旗烧黄纸的过命兄弟，他要是出了事儿，二当家黄成虎肯定会追究到底。”
张满谷犹自不忿的说道：“意思是我们得把他放走？这不是活生生的放虎归山吗？”
王雨的神情倒是平静，道：“好消息呢？”
赵鼎道：“刘病虎已经不是虎头山的人了。他犯了道上的大忌，勾大嫂。”
水生好奇的问道：“什么勾大嫂？”
张满谷顺手给了水生一巴掌：“小孩子家家的，不要乱打听。”
水生委屈巴巴的抱住了脑袋。
赵鼎接着说道：“不过这件事儿算是虎头山的奇耻大辱，所以外界知道的人不多。田二蛋应该就是被刘病虎给骗了，以为他还是虎头山的当家，人前人后的替他跑腿。殊不知刘病虎从虎头山离开，身上就只有几百文的盘缠，还不够他在赌坊玩一把呢。”
这个消息让张满谷一扫此前的阴霾，激动的说道：“那就是咱们可以杀了？”
赵鼎道：“只要田二蛋也死了，那么就可以杀了刘病虎。”
王雨问道：“满谷哥，田二蛋怎么样了？”
张满谷道：“估计都泡浮囊了吧。”
“嗯？”
“按照族规，村长把他关笼子里，然后丢河里了。”
王雨深深的吁了口气，道：“那就杀了吧，谁去？”
赵鼎道：“公子，让我来吧。杀人这种事情，我做得多，有经验。”
“弟，你陪着公子去县城，我留下来处理刘病虎。”
赵旭点了点头。
王雨拱手道：“如此，就有劳赵大哥了。”
赵鼎急忙道：“公子千万别这么说，从公子放过我们兄弟那一刻开始，我们兄弟的命，就是公子的了。”
“为公子做任何事情，我们兄弟都心甘情愿。”
王雨带着其他人，往县城出发。
到了村口，碰见了村长。
“王雨，把这个带上，到了县城交给衙门。”村长递过来一张纸。
王雨接过来一看，上面是田二蛋的良人证明，但在最末端，多了一行小字。
“此人品行低劣，霍乱乡里，本人田柱决定按族规将其处死，特此上书，望衙门批准。”
王雨很是惊讶，村长这不是典型的先斩后奏吗？
人都已经在水里泡浮囊了，才给衙门上书，这衙门要是驳回，人可是活不过来的。
田柱见状解释道：“这是很正常的，类似的事情，各个村落每年都会发生两三次，衙门的人手不够，不可能每次发生事情在派人下来调查，所以只要良人证明上有各个村长或者是族长的印鉴，衙门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当然，钱也是少不了的，你把这个也带上。”
说完又递过来一个布包，里面丁朗咣当的装满了铜子。
王雨急忙道：“村长，这种事情怎么能让你出钱，我来负责就好。”
然而田柱在这件事儿上，态度却很坚决，“不行，这笔钱必须村里出。”
“田二蛋勾结土匪意图谋害你，可谓罪大恶极，倘若还让你出钱，那咱们村上上下下几十口人，岂不都成了没心没肺之辈？”
王雨哭笑不得：“村长，没这么严重吧……”
“有！”田柱瞪圆双眼，大声说道。
张满谷扯了扯王雨的衣袖，小声道：“王雨，你就把钱收着吧，村长把族风看的比命还重，你不收这钱，他以后睡觉都不踏实。”
王雨想了想，最终收下了这笔钱。
村长转怒为笑，道：“这才对嘛，行了赶紧出发吧。”
辞别村长后，一行人继续往县城出发。
到了县城，水生先离开队伍，去铁匠铺打杂，张满谷拉着板车前往昨天的地点继续送豆腐，而王雨跟赵旭二人，直奔衙门。
说明来意后，王雨来到了户房，见到了专门处理类似事情的小吏。
对方拿过良人证明仔细看了一番，意味深长的说道：“二十五岁，一年要交多少税款来着？”
王雨听出了对方的弦外之音，将提前准备好的银子轻轻的放到了桌上，道：“官爷，田二蛋勾结匪类在村里大肆偷窃，被村民抓了个现行后，挨了一顿暴打。没成想田二蛋身子骨太弱，这一顿暴打下来，人就不行了。”
“村长耻于他的行为，按照族规将其处死，牛家村家家户户都能证明。”
小吏拿起一本书，很自然的盖在了银钱袋子上，然后拿起印章，啪叽一声盖了个章。
接着又拿出一张白纸，唰唰唰的写了几行字，同样盖了个章。
自己写的那份交给王雨，算是死亡证明，至于田二蛋的良人证明，则要留在衙门存档。
“还不走？”小吏下了逐客令。
王雨带着赵旭离开衙门，来到大街上。
赵旭还有些不忿，“这些小吏，仗着手里有点权力，就大肆搜刮油水，每年光是这一项就得捞个十两八两！”
王雨道：“正所谓清官难求，小吏难缠，自古便是如此。”
“要是为了这种事情烦躁，那咱们的肝儿估计要不了两年就废了。”
赵旭道：“这跟肝有什么关系？”
王雨笑道：“动怒伤肝啊。”
赵旭怔了一下，也露出了无奈的笑容。
“走吧，去看满谷哥的豆腐，发放的怎么样了。”
二人来到东市，映入眼帘的一幕，让王雨顿时出离了愤怒。
张满谷正在跟人打斗。
对方人数众多，张满谷左支右绌，已经落入下风。
在王雨赶到的时候，张满谷的对手中，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嗓子，“把这些什么豆腐，全给我砸了！”
接着围殴张满谷的人群就分出来好几个，直扑板车上的豆腐。
王雨震怒至极，道：“赵旭，拦住他们！”
赵旭早就想动手，现在得了王雨的命令，恍若下山猛虎般，径直的冲入人群。
只见他先劈手夺过一个泼皮手中的哨棒，然后将哨棒挥舞得虎虎生风，几息的功夫，就把那几个想要砸豆腐的泼皮全部打翻在地。
其他泼皮一看，立马放开了张满谷，全部人向着赵旭攻来。
赵旭朗声大笑，道：“来得好！”
“小爷今天就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做李家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