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山虎被戳中软肋，当场气急败坏，大声驳斥：“放你娘的屁，老子天天搂着女人困觉，日子不知道有多逍遥！”
王雨微笑道：“是吗？那我再问一句，兄弟你搂着的女人，她漂亮吗？”
“她……”黄山虎语塞，支吾道：“女人嘛，灭了灯不都一个样。”
王雨笑得越发灿烂：“真的一样？”
“恁娘……你这厮到底想说什么？”黄山虎脸色铁青，咬牙切齿的说道。
王雨道：“我想说，漂亮女人跟不漂亮的女人，那可是有天壤之别的。就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勾栏里面的女人，个个香喷喷，都不用碰，稍微闻一闻那味道，就能让男人目眩神迷。”
“可虎头山的女人，虽然我没有去过，但我也能想象，应该个个蓬头垢面，臭气熏天。即便兄弟享用的时候让她们洗了澡，可身上那股子味道，应该是洗不掉的。”
“一边是温香软玉，一边是臭不可闻，那个好那个坏，不用我说了吧。”
黄山虎的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了勾栏里面那些香喷喷软绵绵的姑娘样子，身体某个部位甚至还在这瞬间出现了不应该出现的反应，回过神来后，立刻把屁股往后撅了一下，以此来掩盖自己的窘态。
“女人不过是用来发泄的工具，只要能达到效果，工具是好看还是难看，有个屁的关系。”黄山虎大声说道。
“老子当土匪，又不是为了光玩女人。”
王雨道：“哦？看来兄弟还有很远大的志向啊，能否说来听听。”
“老子凭什么讲给你一个穷酸童生听。”黄山虎道。
王雨道：“那在下大胆推测一下。兄弟落草为寇，应该是看不惯这浑浊的人世间，想要替天行道，重塑人间秩序？”
屋子里的洪石暗自攥紧了拳头，接下来黄山虎但凡说出半句大不敬的话，回到县衙后，他会立刻组织人手围剿虎头山！
然而黄山虎的反应却大大的超出了洪石的预料。
黄山虎……懵了！
“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王雨道：“不明白？那我说简单点，就是兄弟当土匪，是想要造天下的反。”
黄山虎倒吸一口凉气。
他可从来没想到这一层。
当土匪跟造反，虽然都是杀头的大罪，但是当土匪只要做的不太过分，且跟衙门的人打好关系，是可以长久的存在下去的。
造反就不一样了，一旦扯旗造反，要面临的就是大齐的军队。
正规军的战斗力跟县衙那些捕快、衙兵可不是一个量级的，就虎头山这点家底，面对正规军，最多也就是支撑十天。
“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我从来没想过造反。”黄山虎说道。
王雨道：“又不想造反，也玩不到漂亮女人，那兄弟你这个土匪当得很失败嘛。”
黄山虎张了张嘴，想反驳王雨，却已经找不到理由。
“兄弟，你就没想过改变吗？”王雨用极其蛊惑的语调问道。
黄山虎下意识的问道：“怎么改变？”
王雨道：“你们虎头山，管多大的地界？”
黄山虎掰着手指头算了算，道：“以虎头山为中心，大概方圆百里。”
王雨道：“这方圆百里之内，还有别的土匪寨子吗？”
“还有两个，怎么了？”黄山虎问道。
“他们听你们差遣吗？”王雨再问。
“当然不听了，你想什么呢。”黄山虎轻蔑道。
王雨道：“那兄弟的说辞就很有问题嘛，这方圆百里之内，你们虎头山都做不到一家独大，还要被另外两家山寨瓜分利益。啧啧啧，真是越想越失败。”
黄山虎有些不耐烦了，“你这读书人，说话绕来绕去，真是无趣。”
“老子已经没兴趣跟你多啰嗦，要么杀了我，要么放我走。”
王雨道：“别急别急，喝口茶先。”
“我是想送一场泼天大的富贵给虎头山，兄弟若是不愿意听，那可亏大发了。”
黄山虎道：“怎么又扯到富贵上去了？”
王雨笑了笑道：“兄弟，你想想看，若是这百里之内只有你们虎头山一家，那在官道上过路费的定价权，是不是就你们虎头山说了算？”
“商人逐利，那条路收费低，那他们就会走那条路。又因为你们土匪内部的不团结，导致这家收费低，别家就会去捣乱。长此下来，商贾们宁愿花大价钱去请镖师，也不愿交给你们。”
“你们收不到钱，就只能去劫掠，碰见那种实力一般的镖师，还能吃上两口肉。若是碰见比较豪横的镖师，别说吃肉喝汤，不折人手进去就不错了。”
“商贾这边挣不到钱，就只能去搜刮老百姓。可是朝廷的税收已经把老百姓压榨成穷鬼了，你们再怎么压榨，一趟下来最多也就是几两银子，还不够塞牙缝的。”
“说句不好听的，土匪当成你们这个样子，跟跪着要饭没什么区别。”
“兄弟，你就没想过，站着把钱挣了吗？”
黄山虎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王雨的这番话，算是说到了他心坎里面，女人他可以不在乎，若是连钱都捞不到，那当土匪还有什么意思？
“站着挣钱，如何操作？”
王雨道：“首先，虎头山要获得这方圆百里之内的绝对话语权，简单来说就是，向商贾收费的标准，得你们说了算，其他山寨若是不服或者是私下乱定价，一定要铲除。”
“获得话语权后，就是要下调收费的标准。”
黄山虎一听就急了：“方圆百里都我们说了算，怎么还能下调呢？应该上涨啊。”
王雨语重心长的说道：“兄弟，你听过竭泽而渔这个成语吗？”
黄山虎不耐烦的摆手：“我没文化，你少跟我拽这些文绉绉的词儿，说大白话。”
王雨道：“一个池塘里面有很多鱼，你要一口气全部捞起来吃掉，那之后吃什么？喝水饱吗？”
“所以最佳的方法是细水长流，你们把过路费的价格压下来，低于商贾请镖师的钱，那你说他们是愿意把钱给你们，还是把钱给镖局？”
黄山虎眼前一亮：“有点意思啊，你接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