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犹豫了半晌，她还是狠狠心按下了发送。
这才几天，她怎么就看出苏柔对她不错了？没准是她为了得到药的小花招，这点好就能收买她吗？不可能！
这么想着她心里就没有负罪感了，收起手机进了会议室。
“萱萱，你坐那边。”
萱萱坐到了会议桌末尾的位置，看着满屋子的商业大佬，都穿着严谨的西装领带，气质不凡。
她心里忽然觉得，这些人比她见过的帅哥们都好看。她觉得她辈子就毁在中年油腻男手里了，见到就觉得恶心。
但是看见这些商业大佬们，看他们认真工作的状态，虽然年纪也有大的，但是一点也不油腻。
每一条合作意向的敲定，都经过一些人的反复拉扯。
苏柔也跟他们一起，加入了唇枪舌战。不断按照数据和行业规划，还有过去项目的经验，摆事实讲道理，为她争取最有利的位置。
见识了真正的商业谈判，她觉得以前她在电视里看到的都太小儿科了。原来商业上的事情，是这么严谨和专业的。
她很多词语都听不懂，就算是做会议记录这种简单的工作，她都不能胜任。
虽然坐在这间会议室里，她其实什么都没听明白。
这一刻她深深感觉到了一种自卑和渺小，她离苏柔的世界太远了。
之前的她到底哪里来的自信她可以打败她的？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就是大写的不自量力。
看着站在投影前面侃侃而谈的苏柔，她觉得她简直在发光。
这一场会从中午开到了晚上，所有人都没有不耐烦，在接近尾声的时候还有点意犹未尽。
包括萱萱，即使她听不懂，但还是很喜欢这样的气氛。
这样所有人一起努力激烈讨论着什么的气氛。
最后的重头戏当然还是谈利益，谈价格。看见对方公司的总裁站起身，问到苏柔的报价的时候。
萱萱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她已经提前把苏柔的底价给泄露出去了，她就算报出来她的价格，对方也会大刀阔斧砍价的。
苏柔也太吃亏了！
她有一种后悔的感觉，有一种冲动想要把那条消息撤回来，想告诉苏柔，不要再谈了，没有优势的。
可是她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干着急。
她猛然站起身，想要说点什么。
在她站起来的一刻，苏柔已经报了价格。
“我们想要的利益是15个点。”
萱萱把要说的话憋了回去，来不及了。
苏柔朝她投来疑惑的目光，“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萱萱赶紧摆摆手，然后坐了回去。
坐下之后，她深深埋着头，半晌都不敢抬头。
就怕看见对面老总脸上带着胜利的微笑压价苏柔，这一切本该是她最想看到的，但是此刻她却一点也不想看。
她甚至比苏柔还要紧张，生怕对方嘴里说出什么让苏柔难堪的话来。
只听对方说道。
“就按苏总说的办吧，我们认可这个价格。”
萱萱陡然一惊，猛地睁开眼睛，茫然看着握手的几个人。
结束了会议，众人散去，萱萱还在发呆。
小乔在她身后推了推她，“走啊，开完了，下班了。”
萱萱被推得挪动了两步，心不在焉地离开了会议室。
来到苏柔的办公室门口，发现她还在里面整理材料，她想进去问问，到底是为什么没有被压价。
但她这么一问岂不是暴露了她做的好事？所以她还不敢去问。
在办公室门口转了两圈，忽然里面传来了苏柔的声音。
“有话进来说，别在门口转。”
萱萱脚步一顿，慢慢挪了进去。
“有什么事？你说。我看你在会议上就想说话来着。”
苏柔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抱着胳膊饶有兴趣看着她。
“我其实想问问，为什么那个合作商价格说得那么痛快？”
她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不应该吗？他就是爽快的人吧，也许这是他的个人风格。”
苏柔的回答让萱萱皱眉，她虽然不懂商业，但也懂在谈判桌上，互相压价是正常的。
哪有不压价直接拍板的商人啊，那家底子都要赔光了。
“我不信，苏小姐你在骗我。”
“看来你还有几分聪明。只是可惜这聪明你没用在合适的地方。”
苏柔的话莫名变得冷硬，萱萱心里颤了两下。
“这话是什么意思？苏小姐不是误会了什么吧。”
她干笑，又有点后悔进来问这些了。
“我还有事，想走了，苏小姐下班吗？不下班我打车回去。”
“这会又敢打车了？之前不是说不敢吗？”
苏柔毫不留情拆穿，接着把手里的文件夹往萱萱面前一扔。
“你看，你拍的是不是就是这份文件？”
“啊？”
萱萱愣神了一瞬，完全没想到这件事苏柔知道。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
她有些恐慌。
“在你做完我就发现了，办公室里有监控的，位置很隐蔽，你没看见也正常。”
苏柔红唇微抬，眼前的萱萱确实完全不是她对手，她对她就像是猫玩老鼠一般，一点压力都没有。
“什么……原来你早就发现了……你，你当时为什么不处置我？”
萱萱感觉自己内心受到了极大的侮辱，那她这些小动作和小心思她岂不是全看在眼里？
这种认知让她有一种自己被戏耍的挫败感。
“为什么要处置你？让你有点事情做，少作点妖。对我来说是好事，对修景的修养也是好事。”
苏柔轻轻笑起来，看着萱萱的眼神里充满了不在意。
萱萱被这眼神刺痛，索性就不装了，大声说道。
“是，是我做的又怎么样？你报警把我抓起来啊？告诉你，惹毛了我你什么药都得不到，我就整你了怎么样，我就看你不顺眼！”
苏柔目光平静地看着她发疯，还抽空喝了一口茶。
“没关系，我不会报警的。你可以走了。”
她无所谓地抬抬手，像是赶走一只苍蝇似的。
萱萱那颗脆弱的心变得更痛了，她非但没有走，反而扑到苏柔的办公桌前，执拗地问。
“为什么那个合作商没有压价？就算你提前知道这件事，你做了什么说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