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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川2025-06-24 14:453,443

父亲谋反后,暮清臣不顾一切保下了我。

「阿年,以后便躲在我身后,我定护好你。」

计划成功后,我从他精心设计婚宴上逃走,他却遍踏群山,只为寻我一个答案。

暮清臣,我毁了你的帝王之基,亲族性命,月光爱人。

你不恨我,反倒来要我一个答案,呵呵~

你父王泉下有知,午夜可会来掐着你的脖子问你:

为何忘了我潜入皇宫杀红眼的模样?

【楔子】

狂风依旧没停,天边的黑云似乎又预示着边塞今日的紧张。

夜里进军的五千将士,到了傍晚依旧没回来,将军都督帐中的灯火灭了又亮,似乎在诉说着无尽的辛酸无奈。

明明是守边的军队,可防线却一退再退。

军营外,黄沙肆意覆盖,战士的尸首逐渐风干。

「哥哥,放心,我去了。」昏黄的蜡烛照在岑念的脸上。

他不再作声,只是轻轻抚摸了我的头顶,转过身不再看我。

但愿此行,一切顺利。

1.

天和元年,西域破边,暻国连失数城。

皇帝找遍前线女将军,欲送去西域做细作,美称为和亲。

我是丞相之女岑年,被父亲从战场上召回,送去宫中备选。

改名为顾年。

八月,正式封为安乐公主,被皇帝培养为西域新娘,安排在武场密训。

皇家军营,却总流传些儿女情长的故事,供将军们饭时消遣。

听的最多的,就是太子暮清臣和宫女温暖暖的情深事迹。

初见暮清臣时,一席墨色狐绒下,尽展少年棱骨分明的脸颊,在铺满白雪的梅树下,缓缓而行,身后,紧跟着一位女子。

她叫温暖暖,自年少时便与暮清臣相识,凭借着各种偶遇巧合闯入他的世界。

又以伴着点卑怜的知性温柔占据他整个心房。

我远远地望着墨色后面踉跄跟着的白衣,不觉地勾起一抹轻笑。

他们确实算得上情深,在顾年没出现之前,温暖暖陪了他十年。

十年,却在我到来时,停止了计时。

我不过是用了一点小伎俩,就值得他将十年挚爱抛之脑后。

他是何时忘了白月光的光辉呢?

大概是在秋日军营见我百米射箭,一袭红裙在黄土中飞扬舞剑的时候。

又或是春日蹴鞠我一举夺魁,摘下面纱一展笑颜,不经意与他对视的时候。

是在宫宴上跳西域肚皮舞,有意散发的栀子花香。

宴后,我便被暮清臣传到太子府侍奉。

「年年既念念,名字好听,熏香亦是很特别。」

我望着台阶上的少年,眼神尖利,目光似是要将我盯穿。

「回太子殿下,小女身上染了太多血,唯有栀子清香可以掩盖几分。」

「是吗?真巧,我的一位故人亦是很喜欢栀子清香。」

巧吗?不过都是我的精心设计罢了。

阿爹告诉我,暮清臣有一个幼时青梅竹马,不过早已亡故。

「你若能学来她一两分特点,就足够走进他心里了」

父亲列了一张她的性格习惯,仅凭一味熏香,竟能使我顺利进入太子府。

可我,不是来喜欢他的,我是来要他命的。

2.

「不过是个浪荡女子,不久就要送去西域,现在又侍奉在太子府,真是不要脸!」

「穿得尽露腰肢,跟青楼卖的有何区别?」

虽是留在了太子府,可日子却也不好过,常常被下人们明目张胆地骂着,在这里,他们只会看见勾引太子的浪荡之妇,可又怎会不知我是保家卫国的女将军?

京城每日的嘻声笑语,都是我们拼死性命换来的。

不过这样的对待也有好处,他们欺负我越狠,暮清臣就越会护着我,我在他心里的分量也变得越来越重。

他怎么可以允许任何人染黑他的竹马呢?

那些嚼舌根的下人们,全部被处死,就连为他们求情的温暖暖都被暮清臣关去了冷清后院。

我和温暖暖,不过都是他眼中的替身罢了。

不过后者,倒真以为自己会是未来的太子妃了。

日子过得好了,就忘了跪在父亲面前发誓誓死坚守任务的诺言了。

见色忘义,在女人身上,照样适用。

父亲传来信鸽,只写了四字:「除去佞女。」

暮清臣被皇帝传去听训。

我推开后院猪肝色的大门,后院冷清,甚至长满了杂草。

「父亲还是没打算放过我。」

温暖暖推开房门,眉眼间柔情又悲伤。

「无用之人,自然不能留。」

「温柔刀,刀刀割人性命。你用不好,那就只有死。」

3.

温暖暖是父亲在迁官途中收养的义女。

被送到太子身前,随时传达宫中变化。以便父亲及时应对。

可五年之后,相府送去太子府的信鸽,被温暖暖杀了个遍。

皇帝昏庸,可又强势,瞒过众臣向前线下命,不断让战士往前冲,敌我势力差距甚大,我军白白送死。

我眼睁睁地看着,将士们写下封封绝笔信,火印烙下的伤口还未长好,就义无反顾地冲向敌军。

最后,全都倒在了大壁戈滩,他们高昂的头颅,被敌军拿来蹴鞠玩乐……

将士们在地下孤单,你就应该世世代代跪在他们面前,诉说自己的罪行。

后院的荒草上被沾满了污血,充斥着刺鼻的腥臭。

女人的头颅被我割断,耷拉在脖颈旁,双膝被死死地钉在地上。

眼神呆滞,却又显出一丝鄙夷,仿佛在说,「你不过也是一枚替身罢了,看看太子会不会放过你?」

可是,前线的将士都在下面等着我团聚呢,我怎会怕?

「那是将士们埋葬的方向,你应该跪一跪,他们可是日夜盼着你的书信呢。」

相府叛徒——温暖暖。

死。

锁上后院大门,我要温暖暖的尸首像战士的尸体一样接受烈日的暴晒。

独自一人坐在门口等待暮清臣的审判。

可他并不震怒,只是牵着我的手将我带回了前厅。

细致地为我擦去手心的血迹:「可有受伤?」

我愣愣地看着他:「没有」。

原来青梅竹马比白月光还要厉害,即使我杀死了陪了他十年的白月光,只因我与青梅竹马有些相似,他都不会怪我。

暮清臣为温暖暖办了一场葬礼,并不隆重,只有他一人在灵堂守了七天。

棺椁用了最好的沉木,葬在了皇陵旁的山丘上。

4.

下葬那日,暮清臣在坟前给我讲了个小故事。

他说在遇到温暖暖之前,有一个与他一样大的朋友。

女孩没有名字,也不爱说话,但眼睛却亮晶晶的,他以为女孩是个哑巴,便格外照顾她,教她写字,教她练剑,给她带好吃的点心。

女孩跟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还有好吃的糕点吗?」,他便每日偷偷拿厨房里的小鱼豆糕给女孩吃。

女孩家中贫困,没有钱来买糕点,小鱼豆糕是她吃过最香的糕点。

她只吃过小鱼豆糕,不知道其他糕点什么味道。

女孩做了一副合欢木剑送给他答谢,两人一人一剑,扬言一起闯边杀敌。

可那时的暮清臣太笨了,弄丢了合欢剑。

也弄丢了她。

他总梦到合欢树下,一个赤脚女孩笨拙地舞弄刀剑。

连剑都拿不动,却还要逞强与他比试。

还总是梦见,一个身露凹骨、形似乞丐的孩子到处乞讨。

可人们却对她拳打脚踢,让她滚出京城。

梦见她一直在逃灾的路上,最后气息奄奄,死在了队伍后面。

「那后来呢?」

「没有后来了,我找遍了逃荒时的路,没有尸体,也没有坟包。」

暮清臣将头低了下去,低声抽泣,眼泪染湿了地上的一片尘土。

她的尸体,很可能是被狼群吊了去…

十三年前,新皇登基,加重了京城的税赋,又赶上百年难遇的蝗灾,许多百姓朝南迁移逃生,女孩在那时就没了生的希望。

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即使新皇登基,宫阙仍在,百姓还是没有了生,只剩下苦。万里河山,江山河海,所争所为,都是民。

我与哥哥数十年未曾回家,漂泊在外,不是为了皇帝的江山,是想让黎民百姓都能有阖家团圆,稳定心安的日子。

「阿年,边塞的日子苦吗?」往后暮清臣经常这样问我,要我给他讲军营的日子。

哦,对了,他答应要和竹马一起闯边杀敌的,许是在想象和她一起的生活吧。

只是我讲到被敌军围攻跳崖九死一生的时候,他眼中竟多了一份心疼。

「阿年,对不起,是我没有信守诺言,丢下你一个人。」他情不自禁地喃喃道。

暮清臣,你认错人了,我是顾年。

5.

西域新娘即将启程,暮清臣更加珍视和我在一起的日子。

无论是前朝还是市井,都传着太子被妖女迷惑夺舍,整日与妖女形影不离。

同僚反对,皇兄鄙视,皇帝不满,都没能阻止他。

堂堂太子,翘早朝,鸽群臣,整日与妩媚人心的西域新娘混在一起。

他似是从没听见一样。

照常带我一起去赏日出日落,一起做合欢剑,看花开花落。

父亲的计划,进行得异常顺利,我已经撼动了皇帝百姓对太子的不满。

他也因对我的宠倦,引起了朝纲混乱。

三皇子的幕僚弹劾太子不堪重用,前朝也基本一边倒。

但皇帝仍不为所动。

三皇子暮城是皇宫最不起眼的婢女所生,皇帝不重视,群臣亦不放在眼里,只因这几年与诸国谈判维持和平有功,在朝堂上有了一些微不足道的权力。

父亲看重他的心计智慧,与他合作,共谋大计。

我以为他性格会好些,谁知他竟拿我的性命去谋利。

暮城拿到了西域新娘的护送任务,邀请各位娘子前往宫外酒楼观赏花灯。

美其名曰:再看看故土的风光。

但是花灯没看到,只见了一屋的烈火。

我只是以为这是意外,天干物燥,再加上今日灯火众多。直到,我从窗外屋脊之上看见了暮城。

今日,本该是他借机引发东市动乱,我再趁机中毒拖住暮清臣,彻底卸下暮清臣的兵权,暮城带家兵围剿乱民,争夺兵权。

计划生变,那此时最紧要的,就是要跳出局外。

我将屋内鱼池里的水浇到其他新娘身上,使用轻功飞出屋子,却不料房梁被一支箭射中,掉落火种直接砸断了我的胳膊。

高处的暮城只是轻蔑一笑,一个轻功飞走。

他,这是将父亲算计了。

屋内火势愈来愈大,我眼睁睁地看着烈火即将近身,却无处可逃。

绝望之际「阿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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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年念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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