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静姝给遥絮打电话的时候,她还在许书晴的家里,还在为刚才的不期而遇思忖忐忑。
“絮儿,你爸爸住院了,你赶紧回来!”
那边是姚静姝焦急慌张的声音,这边是遥絮吓得煞白的脸色。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许书晴看出遥絮的脸色不对劲。
“海爸…海爸,住院了!”
遥絮还是年轻,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完全没了主意。
“我送你去医院,别太担心!”
许书晴简单利落地发号施令,遥絮木讷地跟随她的脚步。
遥絮赶到中心医院的时候,海峥辉还在手术室抢救,看着手术中三个字发出红色的光芒,遥絮意识到那是另一个世界,死亡随时都有可能终止自己通向海爸的那条路,遥絮心里发慌的厉害,一切都还没来得及回报,一切都还没来得及奉献,海爸,您千万不要离开我,让我再陪伴您几年,让我有时间再孝敬孝敬您,海爸,我求求您,不要让我带着一生的愧疚了此余生,遥絮害怕地流下眼泪,双手合十祈求老天的仁慈。
姚静姝始终安静地坐在椅子上,神情憔悴,看到许书晴和遥絮一起赶来,没有什么表示,甚至两个人连招呼都没打一个,许书晴安慰似的朝她笑一笑,她也只当做没看见,医院的走廊里是肃穆的沉寂,压得人胸口窒息。
海洋是最后一个到的人,不过可以看得出来,他的担心并不比任何一个人少,额头上浓密的汗珠、胸口处剧烈的起伏,都不难证明他此时的恐慌,想必若是海峥辉看到这一幕,也多少会有些安慰吧!
海泉还在上海,家里人暂时没有通知她,情况能够有所好转,也免得她此时空担心;情况若真的不尽如人意,她人在远方,恐怕也力不从心。
四个人坐在手术室外,看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过,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很沉重,终于手术室的大门缓慢地被推开,遥絮像触电一般窜到最前面,听见医生开口说:“海老先生是急性脑溢血,好在发现的及时,现在病情已经暂时稳定下来了,你们不用太担心!”
四个人都略微放心地小叹一口气,遥絮没有比此时更感激老天爷的了,现在的她相信老天爷还是慈祥地为自己开了一扇窗的。
晚上去探视海爸的时候,遥絮坐在海峥辉的身旁,看着还在带着氧气罩的海爸,遥絮感觉心酸,重症监护室内的空气凝滞沉重,让遥絮都感觉呼吸不顺畅,不过好在海峥辉的神智还很清醒、思想也很清晰,这才渐渐让家里人放下心来。
在病房陪伴海峥辉整整一夜,第二天遥絮还是准时来到公司,坐在办公室内,情绪不自觉地很低落,直到10点钟,黄莎也没有像往常一样把文件送到自己的办公室,遥絮只好打开门想提醒她一下,这才发现云飞昂的秘书换了人,遥絮觉得奇怪,开门见山就问:“黄莎呢?”
“她请假了,你有什么事就找我吧!”
话虽是这么说,但来人不加掩饰的傲慢语调让遥絮很反感。
“把我要看的文件给我送到办公室!”遥絮用命令的口气陈述事实,然后就走回自己的办公室了,等到将近半个小时,那人才慢悠悠地送来三份文件,而且这三份文件比当初云飞昂要自己看的还不如,遥絮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你拿来的这是什么?你没有跟黄莎交接工作吗?”
“今天的文件就是这些了。”
站在遥絮对面的女人完全不知悔改,一如既往地懒散不恭。
“你每天交到我手里的文件应该至少12份,公司内部文件4份、与外贸公司的交易合同6份,公司中层领导的提案2份,这其中还不包括公司上层领导的决议文件和其他部分的,你看看现在你给我看的是什么?”
听到遥絮将所有的文件如数家珍地说出来,那个人才稍稍放下来点姿势,但依旧不认错,遥絮一夜没怎么睡觉,早上也没时间吃早饭,一到公司就在工作,现在还得跟这种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乱七八糟的人生气,遥絮突然觉得头很迷糊,也懒得再和她争辩了,遥絮直接出门亲自走到总经理办公室。
几声敲门声之后,遥絮推开了云飞昂的门,不受控制地有气无力地说:“总经理,我来取文件。”
“在这儿!”云飞昂站起身子把文件抱起来递给她,又忽然想起似的问:“对了,海叔叔怎么样了?好点了吗?”
“嗯,已经稳定下来了,谢谢关心。”
云飞昂有点不爽遥絮这样生分的回答。
“你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苍白?”
云飞昂注视着遥絮的面庞,发现她无精打采的。
“我没事。”
遥絮抱起文件就要转身出门,云飞昂从后面追了上来,把文件又抢回自己的手里说:“我给你送过去!你早上吃饭了吗?”
遥絮还是觉得有点眩晕,稀里糊涂地点头说:“吃了。”
云飞昂看着她逞强的样子,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陪她走回她的办公室。
这一幕被新来的小秘书看在眼里,原来她并不是像公司上下传言的那么不重要嘛!看着总经理都对她关心体贴的样子,新秘书对方才自己的言行懊悔不已。
“欸,别看了!趴在桌子上睡一会儿!”
云飞昂临走时不忘叮嘱,只可惜遥絮现在的脑子浑浑噩噩的,完全没听进去,但还是随着话音,趴在自己的电脑前立刻昏睡过去了,等到自己醒过来的时候,遥絮就看到了放在旁边打包好的饭菜,也不在乎是谁送的,只是感觉心里暖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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