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看来库玛这小子还有点本事!”巴尔一听是这样,神情也立刻严肃起来,“是得想办法把他弄回去,阿妈放心吧,我绝对不会让他动你的!”
既然现在阿爸做主了,他只有得到外公的全力查助,在图鲁部才能站稳脚跟,阿妈当然不能有事。
“小心一些,不要在人前露出对库玛的敌意,总之一切等咱们回到图鲁部再说。”卓雅又嘱咐道。
“阿妈,我知道了。”
顺德帝已经先一步得到消息,知道夜楚离的大军轻易就收服了图鲁部,大为高兴,遵守承诺,亲自带着文武百官在宫门口迎接。
这一来一去,总共不过用了四五天的时间,在夜楚离所有打过的仗当中,这是用时最短的一次了。
“臣参见皇上。”夜楚离到了近前,翻身下马跪倒行礼。
萧千珏和上官霖若等人也都纷纷跪下行礼。
“哈哈哈!好好好,都起来!”顺德帝龙颜大悦,神采飞扬,亲自把几人都搀扶起来,“夜爱卿,皇叔,上官爱卿,你们都辛苦了,此次凯旋而归,不曾伤我朝一兵一卒,实在是可喜可贺,朕给你们记一大功!”
几人都称不敢,再次拜谢皇恩。
群臣不管心中怎么想,纷纷向三人道贺。
庆国公黑着一张脸,站在顺德帝身后,鼻孔朝天,硬是不说一句道贺的话,心中暗骂图鲁部没出息,谋划了这么久,结果如此不堪一击,连打都没有打,就直接认输了。
这种胆量这种本事,还他妈的起什么兵,回去守着老婆孩子热炕头,别出来丢人现眼好不好。
夜楚离起了身,先看向人群中的沈云裳。
沈云裳也正含笑深情地看着他,一切尽在不言中。
两人虽然才几天没见,却都有一种隔了几世的感觉,本来两人就如胶似漆、难舍难分,现在夜楚离又随时可能会出现状况,沈云裳在家这几天时刻提心吊胆,做梦都被惊醒了好几回。
所幸现在夜楚离安然归来,她也算暂时松了一口气。
回到太极殿,顺德帝仔细询问了图鲁部的情况,接着传巴尔上殿问话。
巴尔在图鲁部虽然是个骁勇善战的,却是第一次见君王,又是以投降者的姿态,越发底气不足,上殿后头都不敢抬,跪倒连声请罪。
顺德帝到底是少年心性,脸上表情很是得意,摆足了架势,教训警告了巴尔几句,这才让他下去。
图鲁部虽是归顺了,巴尔也不是立刻就能回去,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和安排,这段时间巴尔就要先在驿站等候。
原本作为归降者,他到大牢里等着也不为过,顺德帝是格外开恩,让他去驿站跟拉穆相见,算是一家团圆,相当不错了。
接着顺德帝下令今晚在太极殿开宴,与群臣一起,为夜楚离一行人庆功。
群臣道谢之后,各自散去。
沈云裳和夜楚离跟群臣各自道别后,坐马车回摄政王府。
两人一坐下,沈云裳就拉过夜楚离的手为他诊脉,边问:“这些天你可感觉有什么不对吗?有没有头晕心口疼之类的情况?”
夜楚离握住她另一只手,轻笑道:“没有,一切都很好。”
无论什么事,都比不过这几天见不到心爱之人煎熬。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把心思都放在对图鲁部的战事上,回来的时候又急于跟沈云裳见面,他的身体一点异样都没有,他甚至都忘了自己随时会发作这件事了。
沈云裳诊了诊他的脉,却发现他体内的毒素已经越来越明显,完全没有他自己说的那么乐观,她的心直往下沉,脸色也很不好。
“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云裳,你是不是知道我这是怎么了?”夜楚离看她脸色不好,笑容敛了去。
从沈云裳的反应来看,自己可能真的非常不好,她却不肯说,自己承受着压力。
他还想问问她这些天怎么样,孩子怎么样,都没机会开口。
沈云裳也倒没有刻意隐瞒愁容和担心,说:“还能是什么事,不就是你的身体吗?我觉得你除了上次余毒未清之外,还有一些其他的状况,只是我现在暂时还不能确定是怎么回事,要再检测一下才能知道,你别着急,我一定会想到办法的。”
他的身体状况是瞒不了多久的,就算她不说,他自己也能感觉出来。
就先给他透露一些,让他心里有数,免得彻底发作的时候,他会措手不及。
夜楚离并没有太过吃惊,笑了笑说:“我没有着急,一直着急的是你,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如果我真的活不了,也没有办法,之前你可以跟着我一起去,现在你有了咱们的孩子,为了他,为了母亲父亲,还有义父义母,所有关心你疼爱你的人,你都得好好的,知道吗?没有你替我照顾孩子,我就算是死了也不安心。”
“你不要这样说!”沈云裳心如刀绞,眼圈红了,“我没说你一定会有事,咱们总会有办法解决的,我既然担着这个神医的名头,就肯定不惜一切代价把你治好,否则我学这一身医术有何用!我连自己最爱的人都保护不了——”
“别胡说!”夜楚离立刻沉下脸低吼,见沈云裳白了脸,知道吓到她了,又强烈后悔,赶紧缓了语气,“什么叫不惜一切代价要救我,你不要给自己这么大压力,能救就救,不能救就是天意,你绝对不可以用牺牲你自己或者孩子的代价来救我,那样我活着你觉得有意义吗?”
“我知道,可是——”沈云裳的痛苦无以复加,她不知道该怎么跟夜楚离说。
现在夜楚离的症状是她穿越过来之后最棘手的,不付出一些惨烈的代价,根本救不了他。
“放心吧,我就算是死,也会在天上看着你和孩子。”夜楚离把她紧紧抱在怀里,说到最后,声音已经有了颤抖。
不管他多么无惧,多么洒脱,在面对自己最心爱的人时,他还是做不到面不改色。
他和沈云裳正是如胶似漆、难舍难分的时候,现在有了自己的骨肉,他怎可能做到死的时候,那么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