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裳点头道:“嗯,我琢磨琢磨再说。我先配一些药压制你体内的毒性,不要让它继续恶化,我会再找些古医书来看,有没有其他办法解决。”
两人平静下来后,躺下再小睡一会。
这一折腾,天都快亮了,所幸第二天不用上早朝,两人可以多睡一会儿。
老夫人晨起着人来问,得知沈云裳还没有起身,赶紧嘱咐府上的人做事小心,不要弄出大动静,让沈云裳多睡一会。
她现在处处以沈云裳的身体为先,知道她平日里上朝劳累,怀孕又辛苦,能睡肯定要多睡才好。
接下来两天沈云裳绝大部分时间都用在寻找解绝情之蛊上,要不是夜楚离三催两催,饭都顾不上吃。
老夫人眼看着沈云裳越来越苍白消瘦,也是着急又心疼,让厨房按照沈云裳的胃口,做些饭菜给她吃,也总是埋怨夜楚离没有把她照顾好,说他不够细心。
夜楚离都是温温顺顺地听着,连连称是。
老夫人不知内情,只当夜楚离是个大老爷们儿,做事粗枝大叶的,就总是不厌其烦地把如何照顾孕妇的一些注意事项都告知他。
闲暇之余,老夫人就给孩子做小衣,各种包被衣服小鞋小袜,虎头帽,甚至枕头,一样不落地做。
每次都把做好了的小衣给沈云裳看,问她哪里不合适。
沈云裳看着她高兴又期盼的模样,心如刀绞,为了不让老夫人担心难受,在她面前也只能强颜欢笑。
这天一早,沈云裳和夜楚离正在书房商议事情,蒋辞进来禀报:“王爷,王妃,找到当年接待董家前来存钱的伙计了。”
“太好了,快让他进来!”沈云裳顿时大喜,同时也感叹暗卫当真是无所不能。
即使过去了这么多年,又没有特别有用的线索,找几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他们还是把人给找到了。
蒋辞答应一声,转身出去。
夜楚离看她高兴成这样,心情也跟着好起来,说:“你先别太期待,说不定他们还带不回来什么有用的线索呢。”
这几天沈云裳虽然没有对他露出着急伤心的样子,他却知道她心情一点也不好,现在总算能看到她真心的笑容了。
沈云裳一点也不为他的话打击到,偏了偏头说:“这也没什么,本来咱们也知道要找到线索没那么容易,尽人事而听天命呗,库玛又不会再怪咱们。”
他们一直诚心实意地帮库玛找印鉴,别说库玛是个懂事的孩子,就算没心没肺的人,也不能在她和夜楚离身上挑毛病。
他们和库玛到底非亲非故,认识时间也不长,如果不是看在这个人三观正,值得结交,他们也不会做到这份上。
夜楚离笑了笑,满眼宠溺地说:“你说的都对。”
沈云裳忍不住笑,自打两个人心心相印了,夜楚离和她在一起说的最多的一句,就是“你说的都对”,显得自己有多么胡搅蛮缠似的。
说话间蒋辞领着一个老人走了进来。
沈云裳和夜楚离看到他的第一眼,感觉都是一样的——这可真老!
这人不但身材瘦小,狗搂着背,还须发雪白,满脸皱纹,走起路来一步三晃,感觉一口气上不来,就要过去了一样。
“草民见过王爷王妃——”老人一进来,就哆哆嗦嗦行礼。
夜楚离赶紧扶了他一把,温和地道:“老人家不必多礼,快坐吧。”
这么大年纪的人了,为了印鉴件的事跑这一趟,到底是他麻烦了人家。
“这……多谢王爷!”老人大概也知道自己这样子不稳当,就别乱客气了,行了礼之后,在蒋辞的搀扶之下,哆哆嗦嗦坐了下去。
沈云裳吩咐蒋辞给老人上茶,看他喘得有点厉害的样子,不急着问话,让他缓一缓再说。
老人喝了一口茶,缓了一会儿,这才不安地道:“不知王爷王妃叫草民来,有何吩咐啊?”
他紧张的胡子一直在抖,一看就是老实巴交的普通百姓。
虽说是千里迢迢被从老家叫过来,累的够呛,可也不敢对沈云裳和夜楚离有丝毫不满,唯恐是自己惹了事儿。
夜楚离再把语气放缓了些,道:“老人家不必多虑,本王叫你来,是有些事情要询问一下,并无伤害之意,还请老人家放心。”
“草民不敢。”老人一听是这样,一下子放松了不少,“王爷客气了,王爷请问,草民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沈云裳看他这姿态和说话的语气,料定他是个读过书,受过良好教导的。
想想也不奇怪,如果什么都不懂的话,当年又怎么可能在钱庄做事?
看他这样子,当年在钱庄的时候应该也四十岁往上了,如今二三十年过去,他才会这般苍老,也不知道当年的事,他还能不能记得。
“老人家可还记得,三十多年前在玉鼎钱庄,也就是以前的大通钱庄做事时的一些事情?”夜楚离直接问道。
“大通钱庄?草民记的一些,现在改叫玉鼎钱庄了吗?这个草民倒是不知。”老人恭恭敬敬道。
事当年他离开之后不到一年,钱庄才换了主人,且改了名字,他离开京城之后也再也没有回来过,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他并不清楚。
“二十多年前,有一户姓董的人家,在京城待过很短的时间,不过董家十分富庶,他们到大通钱庄存过钱,还是老人家先接待的,可有印象吗?”夜楚离看他虽然年纪大,思路还是挺清晰的,直接就说到董家。
“记得记得!”老人连连点头,“董家确实十分富庶,来存的钱数十分惊人,草民和钱庄的人清点了好几天,方才算清楚,是以印象特别深刻!”
在那之前,他在钱庄已经做了好多年,但是像董家那样家底雄厚的,他真是第一次遇到,那钱财的数额,毫不夸张地说,真是富可敌国了。
任谁遇上这样的客人都会印象深刻,夜楚离一说,他接着就想起来了。
沈云裳和夜楚离大为高兴,如此看来,印鉴的下落很快就水落石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