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什么,尽管开口。”韩厥一副期待的模样,若是有尾巴,此刻说不定早已经摇起来了。
这男人,最近大方的过了头?!
楚宫瑶的内心划过了这个念头,但马上,就毫不客气的说道:“王爷,我看咱们府上后面的院子被荒废了,但是挺宽敞的——”
“怎么,你看中那院子?”
“不错,不知王爷可知道那院子的地契现在在谁手里?”
女子承认的大大方方,眼睛亮晶晶的,嘴里说着要东西的话,可却没有一丝贪婪之色。
不知怎的,韩厥就想到了那些明面上说着自己什么都不要,但暗地里一直为自己谋求福利的女人。
果然,面前的女子是越看越顺眼。
“王府后面的院子,是属于当代大儒李大家的。不过三年前,他觉着京都城中的人儿都是些俗物,所以干脆举家搬到了乡下,这院子也就荒废了下来。地契也在他手中,近几年,想买下院子的人不计其数,但他们到了李大儒的面前,全都被轰了回来。”
“听起来,此人不太好应付。”
“的确如此。”
韩厥点了点头,但马上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骄傲道:“但如果是我上门,这院子的地契——”
“不知王爷可知李大儒住在哪里?若是方便,王爷可否让长影带着我前去。”楚宫瑶打断了他的话,神色还带了几分急切。
“你要自己去找他买下院子?”
韩厥不可置信,他已经暗示的如此明显了,这个女人是怎么想的?不是说好跟自己讨要赏赐?她哪里是讨要赏赐的模样?
许是他身上的幽怨之气太浓重了,楚宫瑶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没错,不过王爷,买下院子的银两由你出了吧,我要的赏赐不过分吧?”
她语气真挚,如水般的眼眸直直的看向男人。
若是女人能够一直这样对待自己,或许,他愿意为她做出任何事。
韩厥的内心猛的出现了这个念头,可下一刻,却又紧紧的蹙眉,他在想什么?!真是疯了!
“王爷,莫不是心疼银子了?不然,您借给臣妾也行,我们立个字据。”一如既往熟悉的气人语调。
韩厥暂时压下了汹涌的情绪,恢复了往常淡然的模样,“这点银子,本王还不至于舍不得。但你既然是要赏赐,直接朝本王开口要了这院子,不是更好?”
“不必了王爷,您面子大,一般人家自然是不肯拒绝你,就算不想卖院子,也会不得不同意。如果卖院子的人心不甘情不愿,那可不是什么好事。”
楚宫瑶面上说的有理有据,内心却在嘀咕了。
直接要银子,她说不定还能中间商赚差价,为离开战王府积累一下资本。
“还是你考虑的周到,既如此,我便叫长影带着你去乡下。不过,你怎么突然想要后面的院子?”韩厥的内心蓦的浮现出了一丝不安,“战王府的院子那么多,你若是住不惯自己的院子,那换一个也不是不行。莫非,你想逃离战王府?”
可不是想逃离战王府么!
但这话,楚宫瑶是绝对不可能说出口的:“王爷多虑了,我还没有给你治好旧伤,自然不可能离开。”
“我想要那院子,其实是因为,我想开个福利院。”
“福利院?你是为了那些流民!”
韩厥福至心灵,一下子,便明白了面前女子的打算。
医者仁心,这女人看似冷漠,但实际很善良。他被触动了,也不再多问,叫了长影来,给了足够的银子。
但看着她和马车远去的影子时,韩厥内心却有几分不易察觉的失落。
他其实想一同前去,可楚宫瑶硬说自己要好好休息养伤,还说他若是去了,定会让李大儒有顾虑。
呵,也罢,他的事情也多得很!
乡下,果然是比京都城的空气要清新。
楚宫瑶掀开帘子,看着外面的景色,心想以后或许可以住在乡下。这里的水好土好,种一些名贵的药材一定很不错。
“师父,你今天前来是找那李大儒的?”喜灯也跟着来了,可年纪大了,坐马车坐的疲惫不堪,一个劲儿的打着张口。
“怎的,你认识他?”
小老头儿坐直了身子,咬牙切齿道:“那姓李的,就是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吝啬鬼!”
他话音刚落,马车便停了下来,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哎呦,我还以为是什么人物来了,原来是你这老头子!”
啧,要看好戏了!
红袖扶着自家主子下了马车,刚站稳了,就看着两个年过半百的小老头跟小毛孩似的互相斗嘴,争的面红耳赤。
什么神医,什么当世大儒,根本就是两个老小孩。
“二位,暂停一会儿,不如咱们先说说正事?”
李大儒正跟老对头吵得难舍难分,一被打断,扭头就要开骂。
“你要是敢骂我师父,老夫今天非让你尝尝我新研制的毒药的厉害。”
喜灯的话杀伤力太大,李大儒乖乖闭上了嘴。
乡下清幽小院——
楚宫瑶品着香茶,看着满四处的鸡鸭鹅乱跑,可算是切身感受到了农家的乐趣。
“你想买我的院子?哼,我绝对不卖!”
李大儒知道了老对头一行人的目的,立刻摆上了傲娇的模样。
喜灯两眼一瞪,胡子都飞了起来,刚要撸起袖子和糟老头子继续争辩,楚宫瑶却放下了茶盏。
“李大儒,不知您是否听说,最近京都城来了不少流民?”
“听说又如何?”
“若是您知晓,就必须要将院子卖给我,不然,您这当世大儒的名号,就是糊弄人的名号。”楚宫瑶冷哼一声,啪的一声,茶盏已经按在了桌子上,“作为一代大儒,因京都城内环境不被你喜爱,你便躲在这么个小地方来,见到百姓受苦,却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你凭什么称为大儒?”
“真正的大家,哪一个不是满怀仁爱之心?你何尝有之?”
一项又一项的罪名砸下来,差点把李大儒砸的晕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