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是巧了,今日,大禹公主邀请战王妃一叙,大禹太子,则给战王写了一封信,说是要认真道歉,重修两国之好。
这姐弟二人,都不怀好意。
可惜战王夫妇都不怕阴谋诡计,也就分别前去赴宴。
郑雨荷想用自己的学识,自己的奇门遁甲,困住楚宫瑶,以此来威胁战王。
郑青岚,需要做的就是困住韩厥,让他一时半刻不能脱身。
这种事,说起来好做,但面对战王,怎么平复内心的不甘和怨恨,是一件很难做到的事。
郊外的山上,石桌之上,摆放着一道残局。
这棋局,仿佛就像当今的天下大势一般。
韩厥跟着大禹太子一起来到此处,瞧着漫山遍野的枫叶,才警觉,原来已是秋日了。
“青岚太子相邀,不知所谓何事?”
和自家小女人在一起的时间久了,二人互相影响。
楚宫瑶偶尔会学着韩厥一般,冷脸对待别人,很是唬人。
韩厥,偶尔也会故作温和姿态,像是小女人一般,在关键时刻,给别人致命的打击。
“战王,此次相邀,其实是本太子的私心,想私下和你道歉,也想私下先和你谈谈,下一次的谈和你的底牌。”郑青岚听从了姐姐的意见,将很多事,直接瘫在了表面上说。
“战王殿下,此前的战役,皆是因为青岚一人所起,因我一人,而让大禹举国上下全部劳心费力,青岚内心实在愧疚,故而,特来恳求,战王可高抬贵手,放过大禹。”
“第一次谈判我们提出来的要求,说实话,大禹真的办不到?”韩厥坐在棋局黑子旁,喝了一口茶,“青岚太子,那些都是国事,不该在私下谈,若你今日相邀,只是为了此事,不如就算了。”
郑青岚怎么能让他现在离开,不禁苦笑一声:“是本太子逾越了,那今日,纯粹是青岚为此前的错事道歉。我听闻,战王的棋艺天下无双,不知青岚可否有荣幸,能与你对弈一番?”
韩厥扫了扫棋盘,手指藏在衣袖中,轻轻的敲打着节拍,思索对方的真实意图。
私下见他,必定有所图。
但若为了国事,这不可能!
可若是为了私事,能有什么事情,值得郑青岚一改从前见到他便愤恨的模样,如此温和?
韩厥一时半刻想不通,干脆走一步,思索一步。
既然如此,那便好好玩一玩。
“好,那便对弈一局,不过,青岚太子早就摆出了残局,是何意?”
郑青岚露出了几分不好意思的神情,但这样的表情,不该出现在他的脸上:“战王殿下,实不相瞒,此次的对弈,不是你我,而是这残局的主人。”
韩厥温和的气质一变,骤然变得冷冽:“你是在玩我?”
“并非如此!战王莫要动怒,只是,本太子棋艺不佳,和您对弈,定是输的片甲不留。但和你相见,你我此前矛盾重重,喝酒说事,定是太奇怪,而你的爱好,世人皆知,除了武艺,便是下棋了。”
大禹太子说的有理有据,看上去很是真诚:“青岚此前在战斗场上,已经见识过战王的本事,自然不会再次在你面前班门弄斧。要想投其所好,让王爷到时候可以小小的放大禹一马,只能从别的地方入手,所以,本太子请来了我大禹的圣手。”
说着话,他还朝着不远处挥了挥手。
一白发老儿和一黄衣女子,出现在众人面前。
只是怎么看,那二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所以,你是想让本王下棋下的尽兴,然后开心了,再提条件?”韩厥眯起了眼睛,也有了几分兴趣。
“并非是提条件,而是希望,以棋局为赌,赌一个愿望。”郑青岚笑了一声,“一局棋,若战王赢了,您想要知道什么,想要什么,只要在本太子的能力范围之内,都可以。相反,若是王爷输了,还请你认真考虑一下本太子的意见,放过大禹,对大梁也有好处。”
听上去,对韩厥而言并没有什么坏处。
毕竟,若他赢了,他能提的要求,是不可控的。
但若他输了,无非是不那么难为大禹,而这本就和他和小女人最后的决定一致。
但天下,怎么会有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呢?
“本王若是同意和你国的圣手对弈,最先要做到的,不是要破了这残局么?”韩厥语气淡淡,又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黄衣女子。
“不错,说来惭愧,这是圣手的规矩,本太子——”
“好,本王同意了。”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韩厥捏起了一颗黑色棋子,放在了残局之中。
只一步,他便破了残局。
“现在,可否对弈了?”
怎么会如此快?!
郑青岚不可置信,他本是想用下棋,来困住对方的啊,但现在看起来,让无数人铩羽而归的残局,在韩厥的眼中,那么简单么?
便是远处的白发老儿和黄衣女子,都赶紧走了过来。
“妙哉妙哉,这一步下的极好,进可攻退可守,完全活了!还将优势完全转移到了己方!真是一步好棋!”白发老儿摸着自己的胡子,啧啧称赞。
“将残局收拾了吧,小伙子,就让老夫和你下一棋局,看看你的水平。”
韩厥却摆了摆手:“不急,我有几个问题,想先问问圣手。”
“你问。”
“青岚太子是以什么好处,让你们二人出山的?”
谁知,这句话,让大禹太子和老头儿同时脸色一变。
白发老儿哼了一声,颇有些气愤的说:“他娘曾经骗了小老儿,让我们一直留在此处。”
放荡不羁的人生被牵住了,让人分外不满。
郑青岚也干咳两声,颇有些尴尬:“母后当初也是一时兴起。”
韩厥却了然,这二人,看样子是被迫留了下来啊。
“问题也问完了,能下棋了么?早些结束,小老儿也好早些离开!”
大禹太子也是想着棋局早些结束,他想看韩厥吃瘪的模样。
“问题问完了,现在自然是能够下棋了。”韩厥的身子,微微往后倾斜了一下,“但下棋,本王不跟你下。”
“小子,你什么意思!”
“说好了,是和国手下棋,你们难道是想用个冒牌货糊弄本王?”韩厥对着黄衣女子笑了笑,“姑娘,不,圣手,难道还不坐在你的位置上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