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说,这些达官贵族只不过拿咱们寻乐子罢了,什么真心医治,不过是为自己博个美名!”
“还有那战王,纵容自己的女人做出这种不负责任、草菅人命的事情来,我呸!”
忍无可忍!
长影可不允许有人说自家王爷的不是。
他刚欲上前争辩,吱呀一声,大门开了。
楚宫瑶和韩厥并肩走出,二人的面色都算不上多好看,可意外的,长影的心踏实了。
“王爷,这孩子……”
“你先退下吧。”韩厥紧护在楚宫瑶身边,强烈的保护意味,让刚刚的咒骂之人全都闭上了嘴,低下头,灰溜溜的隐藏在了人群之中。
“你!都是因为你!”
原本一直守在孩子身边的老妇人,猛的冲着楚宫瑶扑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根铁簪子,前端被磨的尖锐无比。
“小心!”
韩厥大喊出声的同时,手,也以迅雷掩耳之势挡了过去。
却不想楚宫瑶先行一步,手掌一劈,就将老妇人手中的簪子夺了下来。
“老人家,莫要激动。”她轻点了一下老妇人手腕上的穴位。
原本满脸怒色的老人逐渐平静了下来,怔怔的看着面前的女子,蓦的扑倒在地,大哭出声,“你赔我!赔我的孩子啊!”
楚宫瑶轻叹了口气:“老人家,您先不要哭泣,我先看看孩子。”
面前的孩子已经陷入了昏迷中,脉象也变的极不平稳,症状更似是——中毒!
她对这个孩子很有印象。
昨日,小家伙捂着肚子一直喊疼,可她仔细查看过了,这个孩子,的确是最普通不过的腹泻。所以,便吩咐红袖拿了几副药。
小家伙许是害羞,表达谢意的时候,小心的塞给了她一块糖。
这块糖,现在都还在她的荷包内。
可今日再看,小家伙的脉象像是中毒了,又像是即将死亡的脉象。
不应该,实在是不应该!
楚宫瑶皱眉问道:“老人家,孩子这几日吃过什么?”
老妇人泣不成声:“就、就是些粥,还有一些野菜,再多的,便是那几副药。我可怜的孩子啊,他就、就是吃了药之后,开始浑身难受的。”
绝对不可能!
她亲手配置的药物,绝对不可能有问题。
楚宫瑶眉头紧皱:“红袖,你去大娘的住处,将剩下的草药拿过来。”
红袖领命,很快便跑了回来,回来时,手上还提着饭盒。
“王妃,我把草药拿来了,见他们住的地方还有一些剩粥,我闻着味道不对,便都拿过来了。”
楚宫瑶面露赞赏,跟随自己几个月,这小丫鬟成长了!
以示公正,她先打开了药包,确定自己的草药没有任何问题后,才看向剩粥。
“粥,是昨天熬得。”粥已经有了发馊的迹象,老妇人的脸上尽是悲凉,“现在的日子,有一口粥便不错了……”
韩厥往前一步,垂头询问:“可看出了什么?”
“粥没有什么问题,是菜叶子!”楚宫瑶叹了口气,看向老妇人,“老人家,您粥中的菜叶子,可就是你说的野菜?”
老妇人听出了凝重之感,不觉得挺直了身子,紧张道:“对,是野菜!我们以前小时候总是吃的。”
“粥里的不是野菜,是断肠草。”楚宫瑶斩钉截铁的打断了她的话,“老人家,我的草药没有问题,你的粥没有问题,但野菜,你认错了,是断肠草!”
一片哗然!
周围人群议论纷纷,老妇人也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她。
“战王妃莫不是在推卸责任吧?”
韩厥将那半截断肠草接了过去,认真的端详:“根部紫色,本王可以为王妃作证,这的确是断肠草!”
楚宫瑶感激的看了他一眼,随即,赶紧救治孩子。
若是再晚几分钟,孩子就要没命了!
“哎,让一让!哎呦,断肠草?哪里来的?暴殄天物啊!这么珍贵的毒药,竟然熬粥了?”
喜灯背着药箱钻了进来,大呼小叫,但看到躺在草席上的孩子后,却安静了一瞬,摸了摸自己的胡子。
“这孩子是吃了断肠草吧?师父,断肠草本无药可解,难道您有办法?”
小老头蹲在地上,看着楚宫瑶施针。
他的举动,却引起了震动。
神医喜灯众人可是人人敬畏的,难道战王妃真的没说谎?
“有几分把握,喜灯,前几日让你研究的医书如何了?帮我施针。”
一向嬉皮笑脸的小老头,瞬间认真起来。
在二人的合力救治之下,原本口吐白沫的孩子,面色逐渐变得红润。
师徒二人不由相视一笑,却不知道,韩厥在一旁看着,眼睛里的火都快要冒了出来!
喜灯浑身一僵,暗道一声不好,赶紧脚底抹油溜了:“师父,我来其实是想跟你说一声,钱庄当家的夫君,我已经救治的差不多了。”
小老头跑的飞快,活像身后有恶鬼似的。
楚宫瑶无奈一笑,甩了甩有些发酸的胳膊,额头,却已经有帕子覆盖了上来。
“有汗,你是我的王妃,在外要时刻注意自己的形象!”韩厥面色满是别扭。
“虎子,好了,你好了?!”
快死的孩子被救了回来,母子二人对着尊贵的男女不住的道谢,而一旁看热闹的百姓们,也终于相信了战王妃的确医术高明。
事情圆满解决,谁曾想,二人刚一回到院落,韩厥便身子一晃。
幸好楚宫瑶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距离上次为战王治疗已经过了三日,腐肉必须按时去除,否则,会引发其它的病症。
她当机立断,扶着韩厥离去,连今日的义诊也顾不上了!
龙涎香的镇静作用,让韩厥的痛意缓解了一二。
下一刻,嫩白的小手已捏着黑色的药丸喂到了他的嘴边。
有一股清香味。
“这是何物?”
“内服的药物,用何首乌制成的,我猜想你平日里定没什么时间熬药,便干脆将其研制成了丹药。你放心,药效只会更强,快服下。”
韩厥颇为意外,惊诧于楚宫瑶的细心。
“王爷,服药半小时后,我便要继续给你去除腐肉了,丹药你自己收好,内服的药物一天一颗,我们准时三日一次。”
事关自己的身体,男人郑重点头。
半小时之后,不待楚宫瑶开口,他便自行褪去了上衣,躺在了床榻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