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方婷儿捂着嘴,嗤笑出声,“你这丫头是王妃的贴身丫鬟,自然是护着你家主子,便是你家主子杀了人,你说不定还得递刀子。你说的话,谁信?”
她说的一番话颇有深意,说完后,还若有似无的看了一眼小翠。
这就像是一个信号。
老王妃也蹙起了眉,眉宇间有了几分不耐烦:“老身叫来的是小翠,你这丫鬟多嘴作甚?来人,拉下去!”
侍从立刻上前,却不想,就在此时,小翠也噗通一声,猛的跪在了地上:“老王妃,奴婢有话要说。”
方婷儿的眼睛瞬间亮了,嘴角勾起一抹洋洋自得的弧度。
老王妃的身板不自觉挺直,韩厥周身的冷气更甚。
紧张的氛围中,楚宫瑶双手抱胸,讥讽的看了眼方婷儿:敌不犯我,我不犯人,方白莲,这可是你自找的!
“你有何话要说?听县主说,是你告发王妃和流民有染?”老王妃不怒而威,言语间的威慑力,让一般人根本承受不住。
而小翠,却只是忐忑的看了一眼方婷儿。
“让你回话,你看着县主做什么?”
老王妃呵斥了一声,小丫鬟慌忙低头:“奴、奴婢……不敢说。”
“你有什么不敢说的?小翠,将你知道的一切赶紧说出来!”一抹不安自心头闪过,方婷儿当即催促。
却不想她这一催促,小丫鬟发抖的更厉害了。
老王妃明显从其细微的变化中,察觉到此事必有隐情!
“小翠,知道什么你便说什么。老身可以向你保证,无论你说什么,都不会受到任何处罚。”
韩厥也出声担保:“本王也可保证,护你周全。”
“那……王爷,老王妃,奴婢便直说了!”小丫鬟咬着牙,仿若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将头抵在了地面上,“王爷,王妃从未做过对不起您的事。她是个好人,每日去福利院,都是尽心尽力的为流民医治,除此之外,没有做过任何出格的举动!”
“胡说!小翠,你和我不是这么说的!”方婷儿惊愕的瞪大了眼睛,尖声反驳。
但谁知,小丫鬟却抬起了头,看向她的目光充满了仇恨:“而且,奴婢还有一事要禀报!”
“说!”韩厥立刻准了!
“老王妃,王爷。县主此前一直威胁奴婢,让奴婢监视王妃的行踪。奴婢心里一直不愿,可县主威胁奴婢,说若是不听她的,就会对付奴婢的父母。”
小丫鬟哽咽出声,越哭诉,声音越大,“就在前几日,县主找了一群流民,想要欺辱王妃,并且让奴婢引诱王妃出府。奴婢怕极了,害怕自己若是不听话,奴婢的父母会有生命危险。可奴婢的内心实在煎熬,王妃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
“奴婢实在是忍受不了良心的折磨,将这件事告诉了红袖姐姐。后来,奴婢二人找到了县主说的那些流民,给了他们一笔钱。本想着此事就这么糊弄过去了,但没想到,县、县主……”
她实在是说不下去,哭泣的声音越发的响亮。
这些话,却犹如一道天雷劈进了方婷儿的心中。她根本想不到,小翠会在如此关键的时刻反水!
“贱人,你个小贱人,怎么敢污蔑我!”她睚眦俱裂,辱骂的话张嘴就来。
“闭嘴!”韩厥俊美的容颜上布满了阴霾,“堂堂县主,张嘴闭嘴便是贱人,方婷儿,你成什么样子了?!小翠,继续说,本王倒是想知道,还有什么事是本王不知道的!”
方婷儿反应过来,吓得魂都灭了,“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表哥,你莫要听这丫鬟胡言乱语,她在污蔑婷儿。”
“闭嘴,之前不是你说的这丫鬟告诉你王妃品行不端么?怎么现在又成了她在污蔑你?!”男人低吼一声,看也不看她一眼,“小翠,继续说,本王说了,今日无论你说了什么,本王都保你无忧!”
“奴婢本也没想到,县主竟然想用如此恶毒的法子毁了王妃,所以,内心一直很煎熬。之前奴婢替县主监视王妃,本就良心不安,这几天,奴婢还得知了一件事,内心更是不安……”
“什么事?你尽管说!”便是向来沉稳的老王妃,都气得浑身哆嗦了。
“奴、奴婢不敢。”
“小翠不敢说,奴婢敢!”
红袖本被周嬷嬷拉到了外面,此时,却一个箭步冲了过来,跪在了地上,朗声道:“王爷,老王妃,你们可还记得之前死了的小桃?奴婢和小翠发现,害死小桃的,其实是县主!县主之前想用小桃的死大做文章,但谁曾想,王爷英明,没误会王妃!”
监视王妃,污蔑王妃,甚至还想找人毁了王妃,再加上杀人的罪名。
韩厥和老王妃的脸色完全变了。
他们战王府,不可能养一个这么恶毒的女人!
“长影,查!去县主的院子里好好查!”
这一夜,注定无眠。
方婷儿跪坐在地上,涕泪横流,但看向小翠的目光,更加阴狠。
发现了小丫鬟和楚宫瑶之间的暗中眼神互动,当下,她反应过来了。
“是你!”她惊叫出声,看向楚宫瑶的目光已然带了几分恐惧,“你做套害我!”
而此刻,长影已经在她的房中搜到了一些证据。
韩厥看着那些物证,怒气一层层袭来,“啪”的一声,将茶盏扔在了地上。
“方婷儿,事到如今,你竟然还想污蔑你表嫂?!”
“婷儿没有,表哥,是她害我,真的是她害我!”方婷儿放声哭喊,而楚宫瑶并未言语,只微笑着看着她。
那笑容里,满是嘲讽。
她不甘极了,不明白小翠为何反水,更不明白,明明是扳倒小贱人的最佳时机,怎么却成了自己的催命符。
“够了!本王念在你是我表妹的份儿上,一直对你多有忍让。之前你和敌国奸细之事,本王没和你计较,但你却变本加厉!方婷儿,战王府容不下你了!”
闻言,方婷儿就仿若被捏住了喉咙的鸭子,咒骂声顿时消失。
“表哥,你要赶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