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变故,让楚宫瑶一愣。
她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说啊?
“红袖,王爷怎的了?”
小丫鬟把花捡了起来,小心的递给了她:“王妃,王爷定是生气了,这是他送给你的花,也是亲手种的,但被那个女人摘了,您还一脸不在意的模样。”
红袖说着说着,都觉着自家王妃的心实在太大了。
楚宫瑶此时才恍然大悟。
之前,她得知战王种花,只以为他是因为多年征战沙场,想要怡花弄草,来修身养性,根本没想到,有自己的原因。
那朵花儿,已沾上了泥土,也有几片花瓣即将掉落,有凋零的趋向,就像是男人受了委屈的心。
“王妃,您要不要去哄哄王爷啊?”
楚宫瑶眉眼温柔:“哄,当然是要哄的!”
夜深了,战王还是站在后花园中,瞧着那些长势极佳的花儿,内心却充满烦躁。
本来,被别人破坏了花,他就够烦躁的。
但更烦躁的,还是楚宫瑶的不在意。
一时半刻,他有些迷茫,小女人对他的心意到底是不是真的了。
有一种冲动,让他想要一把剑,将此处所有的花儿全部削掉。
堂堂战王,第一次如此奉献自己的心意,却不想楚宫瑶竟然不在意!
那好,既然她不在意,那自己干脆便将所有心意都毁了去。
然而,犹豫了好半晌,韩厥怎么都下不去手。
在照顾这些花儿的期间,他对楚宫瑶的爱意,也得到了浇灌,得到了成长。
“真是疯了,本王怎么会变成现在的模样!”
“王爷变成了何种模样?”
爽朗的女声响起。
韩厥一慌,下意识的将手中的剑丢到了凉亭之中,扭身看去,楚宫瑶缓缓走了过来。
“你怎么来了?”
“我如若再不来,王爷难不成要在后花园站一晚上?”
楚宫瑶淡淡笑着,等她走近了,韩厥忽的发现,她的鬓边有一朵花瓣,那似乎,就是他送去的花儿?
只是,为何只有一朵花瓣?
“王爷是不是在好奇,你的那朵花儿?诺,在这里。”
一个精美的食盒,被放在了凉亭的石桌上,打开后,里面是一碗温润的花粥。
“王爷,臣妾明白你的心意了,之前是臣妾的不对。可是美丽的花儿别在耳边,终有一天凋零,但若做成花粥,你我一同饮下,便是饮下了共同的情谊,如此,不是美哉?”
战王今日烦躁的心情,霎时间,便被小女人的三言两语治愈了。
“是臣妾熬了整整两个时辰呢,王爷,不尝尝吗?”楚宫瑶的双眸亮晶晶的,捧着碗的模样,莫名的让人心动。
韩厥根本抵挡不住,稀里糊涂之下,便把粥喝了。
只是,他到底想着共饮一事,最后,剩下了三分之一。
楚宫瑶明了,在男人灼热的目光下,将那碗粥喝干净了。
“情谊如肚子,暖心,比袒露在外要更好,不是么?”
战王本质上是很好哄的,他哼了一声,终是缓和了脸色:“王妃一向巧言令色。”
“那是因为王爷心中有臣妾,才能让臣妾巧言令色。”
“你倒是明白,本王对你的心意从未隐藏过,可你这女人……”
话音未落,便被楚宫瑶柔声打断:“王爷,臣妾对您的情谊,须得经过时光,才能让你看清楚。”
月光洒在二人的肩头,好似在说着悄悄话。
白日的矛盾,全然消散。
“罢了,本王不急,总有一天,本王会看见全部的你。”完完整整的拥有你。
韩厥的眼中,是势在必得,楚宫瑶也柔了心肠。
一朵花引来了矛盾,却又让二人更进一步。
此时,在偏院的月姬还不知晓此事,等听说后,差点一口血喷了出去。
自打她行事有误,余下的二女,便更加谨慎了。
她们谁都没有再去往战王的面前凑。
而是一个,一如既往的在老王妃的面前刷存在感。
另一个守在院子中,什么都没做。
就在楚宫瑶好奇她们下一步计划的时候。
柳姚,终于发招了。
经过多日的刷脸,她,成功的进入了老王妃的领地。
她的性格沉稳,在太子安排的调教下,除了学习了琴棋书画,也懂得一些佛理,这,也是当初她能入选的原因之一。
因为老王妃多日诵经,柳姚也能说上几句,还能和其讨论一番,一段时间下来,原本对美妾心存不满的老王妃,难得对其有了几分喜欢。
老王妃尤其喜欢她用簪花小楷抄写的金刚经,觉着,别有滋味。
日子一长,便也有些喜欢这个温润的女子了。
逐渐的,也动了想让儿子真的纳妾的想法。
“嬷嬷,厥儿确也到了该有后的年龄了。这段日子老身瞧着,那柳丫头,确实是个好的,不然,老身劝劝?”
“老王妃,奴婢觉得不妥,您喜欢柳姑娘的诵经抄写经书的本领,不如便把她留在自己身边。至于为王爷纳妾,还请您三思。王爷他,现在最需要的是王妃。”周嬷嬷一向公正,说出的话,有时不是很中听,却很有道理。
毕竟,忠言逆耳嘛!
一席话,让老王妃的心思回了过来。
她差点魔障了,也差点,又做了恶人。
自打这之后,无论那柳丫头再怎么做,老王妃都是一个态度。
这可不是柳姚希望看到的!
但老王妃开始油盐不进了,她就没有办法了么?
不,在一次战王前来探望母妃时,她恰好也在,当即抓住了这个机会,和王爷有了接触。
“哎呀!”
轻呼声响起,韩厥身子一侧,便瞧见一个女人跌在了地上。
柳姚坐在地上,却没看他,而是看向了地上散落的书册:“给老王妃抄的经书脏了,这可如何是好?”
按照她的预想,战王见到自己摔倒,定是会把自己扶起来,而后得知了自己最近安分守己,为老王妃做的一切,随即,就会对自己产生好感。
谁知,韩厥只是蹙着眉,低声询问周嬷嬷:“母亲身边,什么时候又有了别的丫鬟,怎的如此冒冒失失?既然是为母亲抄写经书的,怎么不知护好了经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