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婺来正要分辨两句,墨可壬突然将一根手指放在嘴上示意他禁声。
原来,墨可壬感知到在离他们几公里开外的一处很不显眼的山坳里,有两个人正窝在树丛中,拿着高倍望远镜向山下的天军军营窥探。这两个人一高一矮,正是在天字乙号房与自己交过手的大飞小飞。
墨可壬道:“奇怪,李成彪的手下怎么会大清早到山上来刺探天军的情况?”
游婺来反应迅速,说道:“是在隔壁更高的那个山头么?鬼鬼祟祟,非奸即盗,要不把他们抓起来问个明白?”
墨可壬道:“这件事恐怕没那么简单,抓起来反而会打草惊蛇,还是麻烦福狞前辈把他们赶走就好了。”
福狞睁大了一双猫眼往隔壁山头张望,太远了,看不到。内心中顿时忿忿不平起来:“壬王要是把感知术传给我多好呢?我的修为也不低呀?”撒开四条腿就往山谷中奔去,还不忘告诉墨游二人先走,瞬间就不见了踪影。
两人便继续赶路,墨可壬道:“婺来,你说我们去的道观叫做清霁观,那就是说这道观是以清霁师太的名号命名的啰!”
游婺来道:“是啊,我也想到了这点,所以我特意查了一下。这清霁观刚建成不到十年,也不知是谁出资修建的。”
墨可壬道:“看来这个清霁师太不简单,我倒想好好见识一下。”
游婺来笑道:“你应该好好见识一下清霁师太的徒弟安娜小姐,而不是清霁师太本人,哈哈!”
因为要等福狞,所以两人放慢了速度。但福狞很快就跟了上来,一脸淡然和若无其事的表情。
游婺来道:“前辈,您这速度比可壬还要快啊,您把那两个怎样了?”
福狞道:“谅这两个小毛贼,那里用得着本尊亲自出手,本尊只是叫了几只小野兽跟他们玩去了。”
游婺来笑道:“恐怕是一群吧?这荒山野岭的,要是咬死了人可不好。”
福狞道:“本尊算无遗策,放心吧,咬不死的,他们下次肯定不敢再来了。”
两人一猫翻过两个山头,在一处山岭上停了下来。停足远观,视野豁然开朗。只见整山的桃花妖艳盛开,在金色的阳光下灿若繁星,繁星似火,铺天盖地向墨游二人烧来。二人顿觉沛然泊然之感盈怀,仿佛瞬间洗去了浑身的泥垢,遍体轻盈,飘飘欲仙。半山腰桃树环绕的开阔地带,清烟缭绕,殿台隐现,应该就是此行的目的地清霁观了。
游婺来道:“这观外也没有什么村舍,桃林下到处都有帐篷,想必是远道而来的香客临时住宿所用。这清霁观的香火有这么好吗?这也太夸张了吧!”
福狞满不在乎地道:“山不在高,有仙则灵;观不在大,灵验就行。现如今世态炎凉,江河日下,芸芸众生为求富贵,栉风沐雨尚且不论,这露宿野外又算得了什么?我看你如此大惊小怪,应该是没见过世面吧?”
游婺来愕然,不过福狞素来喜欢高高在上、神论叨叨,也不与他一般见识。
二人一猫缓缓步到观前,却听见观内人声嘈杂,似乎有人正在高声争论,连忙快步走了进去。
只见一个富家公子哥儿正拉住一个身材高廋、戴着大号眼镜的年轻人,对着门边立着的金发美女说道:“明明是我们先来了两天,这好不容易排到我们了,这小子刚来,美女你不能让他先进去。”
墨游二人定眼一看,这富家公子哥儿个子不高,神情萎靡,不是别人,正是他们认识的李成彪。门边的美女身材高挑,五官精致,正是游婺来整天魂牵梦绕的喀秋莎。
喀秋莎道:“李先生,这位冷先生是我们的VIP贵宾,是不用排队的。”
李成彪道:“那么美女,为什么我们不能办VIP?为什么不能用钱?只要能成为VIP,出多少钱我都愿意。”
喀秋莎道:“都说过很多次了,李先生,钱不是万能的,你看这一大堆谁不是有钱人?你要按照我师父说的,修善心、结善缘,才能水到渠成。”
李成彪还要再理论,游婺来分开众人走了过去,满脸欢喜地叫道:“喀秋莎,那我们是不是也要办VIP才能进去?”
喀秋莎闻言心中一颤,循声望去,顿时心花怒放,连忙跑过来挽住游婺来的手臂道:“游,你总算来了,这太让我惊喜了!”
喀秋莎带着墨游二人就要往里面走,看样子对外面的所有人都要置之不理了。李成彪急道:“美女,这太不公平了!这小子又不是VIP,怎么也能进去了?”
喀秋莎把脸一板:“我说你这人也太不识风情了,这两人是我朋友,你看不出来吗?”
李成彪哪里受过这种委屈,再也忍不住了,咬牙切齿道:“你这小丫头也太过分了,想我堂堂李少,何许人也?苦等两天反而不如这些穷酸,老赵,给我拆了这破观的门。”
旁边的赵传元也是形神枯槁,忙拉住李成彪道:“彪少,我们这不是来求医的不?不可动粗,不可动粗!”
李成彪闻言长叹一口气,眼睁睁地望着墨游二人还有那个姓冷的小子都进去了。
原来李成彪那日在帝都酒店暗算凯特不成,反而自己一群人被凯特下了冰蛊之毒。这冰蛊之毒霸道无比,虽然吃了解药,却不断根,隔天就会发作。众人那里受得了这种苦楚,李成彪一边布置完成凯特送来任务以求换取解药,一边让赵传元到处寻找良医。
赵传元四处查访,他是个老江湖,听说清霁观的清霁师太识得各种蛊物,便风尘仆仆地赶了过来。等到了清霁观,李成彪又意外发现了他朝思暮想的梦中情人安娜就在观中静修,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狂喜之下便赖在清霁观在观外野宿不走了。这不,已经在山野之中露了两宿了,还真是难为他了。
喀秋莎象一只欢快的小燕子,引着众人来到中堂,急切道:“师父、师父,您看谁来了?这就是我经常给您提起的游婺来游公子。”
殿堂不大,上面贴着道家三清的画像,案几上烧着香,案前的蒲团上端坐着一人,不着道袍,却是苗家服饰。这人就是喀秋莎口中称作师父的清霁师太了,只见她皮肤雪嫩,看起来比喀秋莎也大不了几岁,眉清目秀,美艳无比。
清霁师太一旁立着一个金发美女,体态丰膄,五官精致,正是喀秋莎的表姐安娜。安娜甫见墨可壬,任她此时心中静如止水,美丽的眸子中也不免翻起一阵阵涟漪。
清霁师太微微一笑,整个殿堂顿如桃花盛开,只听她朗声说道:“难怪今晨鹊鸣高枝,原来是有贵客驾临,敝观真是蓬荜生辉啊!”
清霁师太站了起来,特意打量了一下墨可壬,然后又道:“果然是贵客,请贵客随我到后殿品茶。喀秋莎,叫香客们稍候,安娜,前面带路。”
那跟着众人一起进来的廋高个这时开口道:“师太,若冰听闻您钟情茶道,这次刚好带有武夷山顶级的金俊眉。恰逢师太有贵客,真好物有所用,还望师太笑纳。”
清霁师太停下脚步道:“武夷山的金俊眉?确实是好东西,小冷啊,反正你也不是外人,也罢,随我们一起去后殿吧。”
游婺来心想这冷若冰是何许人也,看上去似乎也是道门中人,可惜功力太差,不过这脑瓜却灵光得很。
大家随着安娜从侧门穿出,来到后殿。后殿比前殿要大得多,靠山有一处从山谷奔流而下的小溪,小溪顺着清霁观绕行一周,最后在后殿的低洼处积水成塘,水塘中修有栈道和水阁。
墨可壬和游婺来识得这是一个不完全的水罗迷灵阵,因为阵眼中没有东西,所以水罗迷灵阵没有发动。看来这个清霁师太所学庞杂,绝对不是一般的人。
走在栈道上轻风拂面,塘水香甜之气沁人心肺,令人心旷神怡,好一个神仙所在!
众人刚到水阁中坐定,就见喀秋莎跑了过来,对清霁师太道:“师父,那个姓李的说他们是墨可壬和游婺来的朋友,他说朋友的朋友就是朋友,他们也是贵宾,吵吵嚷嚷非要进来,我拿他们没办法,只得让他们到后殿的功房等候。”
清霁师太望向墨游二人,游婺来道:“确实有一面之缘,不过他是富家子弟,我们可高攀不上。”
清霁师太道:“原来如此,既是有缘,就让他们一齐过来品茶。”
喀秋莎撇着嘴道:“师父,让他们到后殿就已经是他们的福份了,何必…”
清霁师太把俏脸一沉:“喀秋莎,什么时候连师父的话也不听了?”
喀秋莎连忙陪笑道:“师父,我这就去叫他们啊。我只是觉得这个姓李的不是个好人,怕坏了师父的心情嘛,呵呵!”
其实清霁师太平日里最疼喀秋莎了,所以喀秋莎才敢说这么多,当然了,这不是游婺来在旁边吗,也得给徒儿一个薄面不是?清霁师太于是笑了笑,摆手让她赶紧去。
喀秋莎见师父没有真正责怪她的意思,便一个漂亮转身,就要往外走,差一点就要踩到在后面遛达的福狞,喀秋莎惊道:“游,你什么时候养了一只这么可爱的大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