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付忍冬总是拿一些奇奇怪怪的草煮给我母亲吃,我闻过那个味道,实在是苦涩得很。”
李超看着地上黑漆漆被踩碎的药草,实在不相信这些能救自己的母亲。
宁望舒没有解释,只是让老婆婆收好这些草药,按时煮了吃,又给婆婆针灸了一个疗程。
就算李超再怎么看不惯,公主都发话,只有乖乖地每天去煎药。
……
桑扶光一直在门外等着宁望舒。
“找到付忍冬了吗?”
桑扶光没有多言,点点头,搂住她的腰又开始在天空中穿梭。
“你下次能不能提前说一声啊!”
……
眼前稻草屋简陋无比,只要风稍稍大一点,就会被吹飞。
但奇怪的是,有10多号人在他门口排队,人人脸色焦急地等待着。
突然,院子外的铃铛被人摇响。
“官府的人来了!”
大喊之后,所有人开始向四处逃窜,付忍冬也出来,把晒在院子外的簸箕收进了家中。
还有几盘来不及收,被前来的官兵全部丢在地上。
“付忍冬,你又开始搞这些邪门歪道,小心我真把你关进牢里!”
官兵又进到他家中,把簸箕里的东西全部丢在地上,用脚碾碎,最后才扬长而去。
付忍冬心疼地看着一地被碾碎的草药,一点点地在自己衣服上擦拭干净,装进簸箕里。
看来这付忍冬在哪里都不受待见……
“你是叫付忍冬吗?”
宁望舒站出来,想帮他一起捡药,却被他不着痕迹地躲开,起身往屋里走去。
“你是大夫吗?”
付忍冬的脚步顿在门口,嘴角微微扯起像是苦笑一般。
“公主金枝玉叶,现在又是万人敬仰的真神,何必来我这乡野村夫之地。“
宁望舒上前,把地上的草药捡起来,把灰擦净,放在口中细细品味。
“忍冬,性寒,归肺,胃经,清热解毒,疏风通络,倒是挺符合你的个性。”
“公主识得这些草药的名字?”
付忍冬忍不住发问,这些草药都是他在山上采集而来,还未进行归类整理。
宁望舒也是奇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草药,竟然也敢采回家,真是艺高人胆大。
“付忍冬,你连草药名和功效都不知道,怎么敢给人随意配制。”
付忍冬听完直摇头,指着外面的几框草药说道。
“公主误会,这些都是我采集而来,还未尝试过的药草,并未给病人服用过。”
随即进屋拿出几个木箱,木箱的外面贴着自己写的纸条。
每个木箱上面都写着功效:伤寒、腹泻、头晕、腰酸……唯独缺失了药物的名称。
宁望舒仔细查看着每一种草药,功效都和付忍冬写的八九不离十。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草药的功效的?写的这般详尽。”
宁望舒好奇地问道,毕竟在天齐可没有医书来提供参考。
付忍冬见自己的成果被夸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我只是把每一种草药都尝了一遍,再根据功效进行分类。”
古有神农尝百草,奠定了中医的基础,再有李时珍为编纂《本草纲目》,行万里路,尝尽世间草药……
每个朝代都有为中医负重前行之人……
宁望舒对付忍冬的敬佩之情无以言表,忍不住问道。
“草药皆有毒性,你就不怕中毒而亡吗?”
“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
宁望舒仿佛在付忍冬的身上看见了自己刚学中医时那股子韧劲儿。
难得穿越过来还遇到同为中医爱好者的人。
“付忍冬,你愿意拜我为师吗?”
付忍冬上下打量着宁望舒,露出一丝不屑的眼神。
“拜公主为师,学习骗人的鬼道之术吗?恕忍冬难以从命。”
宁望舒也不恼,对待人才,她向来的爱惜宽容。
只见她悠闲地踱步到每一个木箱前,准确无误地说出每一种草药的名称和功效,如何搭配使用效果更佳。
把付忍冬听得一愣一愣,直勾勾地看着宁望舒。
“公主,当真好本事。”
付忍冬对宁望舒佩服的五体投地,跪着行起了拜师礼。
“还望公主不计前嫌,收忍冬为徒。”
在现世中,宁望舒觉得现代的人太过于浮躁,缺乏的就是付忍冬的韧劲儿,就算门槛被踏破,宁望舒也没有收徒。
想不到现在,拒绝了无数个博士生的她,会在古代收一个乡野村夫为徒,缘分还真是妙不可言。
付忍冬说,除他以外,还有一些喜欢钻研医术的人,只是怕官兵追查,一直都自己默默研究。
正好趁此机会把所有人召集在一起,开展大课堂进行学习。
……
宁望舒回到府内,连夜开始编纂天齐版的《百草录》,把每一种草药的样子,功效,禁忌全部进行标明,方便后世的人进行查阅。
又在绣房旁边买下了一幢楼,改造成了天齐的第一家医馆。
为了让民众对医术的接受度变高,宁望舒还是以符纸的形式进行发药。
并让付忍冬等人在旁学习中医的“望闻问切”四部,初步判断病情,再结合《百草录》学习配药。
付忍冬在中医方面的学习能力极强,不过几天的功夫,已经能独当一面地看病和写药方。
一时间也得了一个“付神仙”的称号。
“我们的小付神仙怎么生气了?”
送完一帮子病人,宁望舒就看见付忍冬在一旁生闷气,手里的《百草录》都要翻破了。
付忍冬赌气道:“请公主莫开我的玩笑,我不是什么神仙。”
宁望舒当然懂得付忍冬的心情,他气自己明明是救人治病的大夫,却被当成了神棍。
“付大夫,别着急,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们不急,就该有人急了。”
——
光明神庙
“近几日的香火为什么这么少?”
明空端坐在莲花宝座上,脸上没有一丝波澜,身上破旧的袈裟,看上去真像一个正在修行的僧人。
只是手上拿的不是木鱼,确实俗到不能再俗的账本。
小沙弥们各个蜷缩着肩膀,抖得像筛子一样。
“大,大师,近几日香客只有往常的十分之一。”
十分之一,那岂不是相当于没有?
明空把账本摆在案上,拨弄着手里的佛珠,眼睛慢慢睁开。
“看来是该给天齐的人降下神旨了。”
小沙弥嗯听到“神旨”两字,脸色都变得煞白,害怕地缩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