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已经走到深潭处,眼看就快要沉下去。
宁望舒跳下水,全然忘记了自己也是个旱鸭子的事实。
只能凭借着身高优势,往前走,趁“女鬼”不注意,一把抱住她。
“女鬼”本就一心求死,见有人阻拦,挣扎的更加厉害。
“放开我,你快放开我!”
宁望舒本就害怕水,被“女鬼”挣扎,脚底就开始打滑,整个人滑进了水中。
脚深深地陷在淤泥当中,口鼻被水冲刷着。
岸上的桑扶光不知水中发生了什么,一阵窒息感直冲心口。
宁望舒到底是在干什么?
不会游泳呈什么英雄,桑扶光坐在地上大口地呼吸着,慢慢缓解不适。
如果宁望舒就这样死了?
自己就可以摆脱血蛊,还能拿到长明石……
桑扶光想通了,静静地坐在水边,听着水中挣扎的声音。
一边调整着呼吸,缓解因为血蛊带来的窒息感。
慢慢地,自己心口的堵着的感觉也变弱。
是宁望舒死了?
桑扶光起身,现在只要把宁望舒的尸体打捞上来,就可以取长明石了。
正当桑扶光要呼唤朝四时。
水波声越来越近……
“桑扶光,你是在等我死吗?”
宁望舒艰难地拖拽着“女鬼”,身上的长裙早已布满了泥污,精美的发髻上飘荡着几根水草,看上去好狼狈。
桑扶光嘴角微微扬了扬,“公主误会了,我这是担心公主,正要下去查看。”
哼,宁愿相信狗的话,也不能相信桑扶光的一个标点符号。
现在救人要紧,宁望舒懒得和他纠缠。
宁望舒查看了“女鬼”的生命体征,又做了心肺复苏。
呛在肺部的水吐出来之后,“女鬼”也醒了过来。
“你怎么样?秀禾。”宁望舒扶起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自杀的“女鬼”正是礼部尚书家的嫡女秀禾。
也是上次在武馆发现的肚兜主人……
“公主,你为什么要救我。”秀禾默默抽泣着,挣扎着想要再次跳进去。
宁望舒这次没有阻拦她,只是淡淡地说道:“你死了,让坏人继续逍遥法外?你不想要回你的东西了?”
秀禾闻言一顿,震惊地看着宁望舒,但很快回过神来。
逍遥武馆谁开的,世人皆知,如果没有宁望舒的准许,下面的人哪里敢做出这样的勾当。
秀禾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厌恶,紧紧地盯着宁望舒,害自己的人不就在面前吗?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这件事情无我毫无关系,你信吗?”
逍遥武馆是自己开的,秀禾是在里面出的事情,自然会怀疑到自己的头上。
秀禾低着头,冷笑了几声,“永淳公主说笑了,在这天齐国,谁敢对你不敬。”
“你东西我已经能帮你拿回来,我们现在联手,一起揪出背后的主使,怎么样?”
宁望舒温柔地帮秀禾整理着衣衫。
“公主当真愿意还我东西。”
秀禾的声音有些颤抖,她已经被那个东西折磨的不成人样,每天提心吊胆。
宁望舒拉起秀禾,“当然,本公主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桑扶光,把你身上的衣服借用一下。”
说着便从他身上熟练地拔下两件衣服,分别盖在自己和秀禾的身上。
“你!”
“你身为男人,难道不应该照顾女生吗?”宁望舒可怜巴巴地说道。
自己和秀禾这样可肯定是不能见人了,只能先去梳洗一番。
宁望舒按照原主的记忆,来到出宫前生活的合欢殿。
宁苍了为方便女儿回来,每日都会谴人打扫。
掌事的嬷嬷是从小照顾宁清尘和宁望舒的芳嬷嬷。
看见宁望舒浑身湿漉漉地回来心疼地把她拉进暖阁,吩咐下人烧水。
“芳嬷嬷,麻烦替秀禾小姐也准备换洗的衣衫,今天我不甚跌入水中,还是秀禾救了我。”
秀禾闻言一愣,惊讶地看着宁望舒,“公主。”
宁望舒朝她俏皮地眨了眨眼睛,把手放在唇边“嘘。”
宁望舒看上去亲善大方,或许真不像旁人说的那么不堪。
秀禾看着宁望舒,微微地对她笑了笑。
“阿嚏。”
桑扶光被宁望舒扒光了衣服,现在又吹了风,像是有些受了风寒。
“芳嬷嬷,再找套男装来,给桑扶光换上。”
芳嬷嬷早在宁望舒进来时,便注意到身边的这个陌生的男子。
面容冷峻,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
芳嬷嬷凑近宁望舒,小声地问道:“公主,你换口味了?”
宁望舒:“……”
合着自己身边就没有正常的人?
“芳嬷嬷,我以后都是这种口味。”宁望舒已经被误会的不想解释。
——
沐浴完完毕,秀禾说什么都不愿穿宁望舒的衣服,也不愿佩戴首饰。
难道秀禾还对自己心存芥蒂不成?
“秀禾,你为何不想穿我的衣衫,是嫌弃吗?”
秀禾连忙瑶瑶头,惶恐地跪在宁望舒跟前。
“公主,秀禾怎么敢嫌弃,只是公主的衣衫首饰都是御用之物,秀禾不能穿着。”
宁望舒长叹一口气,这该死的封建糟泊,什么时候才能消失。
宁望舒拿起桌上的剪刀,小小地在衣袖上剪去一个角,再把簪花上的珍珠各拿了一颗。
“现在,他们都坏了,不是御用之物了,可以随意穿着。”
宁望舒拉起秀禾,亲自替她更衣,盘发。
双手放在秀禾的肩膀上,看着镜子中娇俏的女子说道。
“这么漂亮的美人,刚才如果真死了,岂不可惜。”
秀禾被宁望舒的话逗得羞红了脸,“公主真会说笑。”
芳嬷嬷在门口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眼底泛着泪花。
人人都道永淳公主最是顽劣,但深宫之中,不顽劣些,如何活得下去。
“公主,合欢宴快开始了,皇上正到处找你呢。”
芳嬷嬷进来说道,虽然舍不得小公主,但宴会耽搁不得。
为自己母妃举办的合欢宴,不在场确实说不过去。
纵使百般不愿,宁望舒还是得去。
——
宁望舒无论走到哪里都是全场的焦点。
作为天齐第一美人,年方十八,却从未有人求娶,已经成为了整个天齐的笑话。
现在公然还把桑扶光带上了宴会,简直……
礼部尚书邱耿许久未见自己的女儿,正着急时。
一旁的兵部侍郎耿云意味深长地推了推邱耿,语气里带着几分调笑。
“令千金真是真人不露相啊,竟攀上了永淳公主的高枝。”
邱耿闻言一震,虽说永淳公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品行实在堪忧。
自己女儿什么时候和她扯上了关系?
原以为是耿云胡说,故意来编排自己。
但门口,宁望舒确实亲热地牵着秀禾的手,两人看上去亲密无间。
邱耿气到双手颤抖,茶杯都拿不稳。
宁望舒偏头看着秀禾,从进来,秀禾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东南方向。
顺着视线看过去,宁望舒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