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没点灯,只有屋顶稀疏的月光照进来,周围依旧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小个子掏出火机照明,深一脚浅一脚地往里走。
火机的光亮照在铁床上,他疑惑地咦了一声。
床上空空的,没有人。
那女人哪儿去了?
小个子第一反应还以为是她逃跑了,刚要回去叫人,转念一想又停住了脚步。
要是现在回去叫人,岂不意味着他半夜溜进来的事情就要暴露了?
要知道,门锁的钥匙可是他从面罩男那里偷拿出来的。
定了定神,小个子很快想明白了。
看来慕子安是听到了门外有响动,所以提前躲起来了。
哼,这仓库就这么大,她能躲到哪儿去?
他举起火机环顾了一周,唇边浮起不怀好意的淫笑,慢慢地朝着角落里走去。
“慕大小姐,你别躲了,我已经看到你了……”
他边说着,边一点点靠近角落里那一堆被油毡布盖着的废弃机械,猛地一掀开:“找到你了!”
然而油毡布下什么都没有,他还被掀起的灰尘呛了一脸,不住地咳嗽着。
眼底闪过一抹不甘,他调转了个方向,继续往对面的角落摸去。
……
慕子安藏在一堆机械下面,紧张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房间里很安静,她能清楚地听到来人的脚步声踏在地面上,听着打火机不断被按下的滑轮声。还有那明明灭灭的一星火光,亮得刺眼。
大脑飞速运转思索着对策:来人的声音她并没有听过,不是孟良也不是面罩男,那么就应该是孟良那些小弟中的一个。
大半夜的,他偷偷摸摸钻进来,又用那样恶心的语气说话,不用想也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
慕子安无法确定的是,这个半夜里偷偷摸进来的猥琐男,到底是孟良默许的,还是他自作主张溜进来的?
如果她现在大声呼救,应该能吵醒隔壁房间的人。
可是他们会插手这件事吗?
面罩男说过,他们这趟只求财。她这几天虽然被绑在这里,却也没遭受更多的伤害,除了白天孟良给的那一耳光。
心里陷入了天人交战,眼看着脚步声似乎离自己越来越近了,慕子安越发觉得浑身冰凉,心跳都停住了一般。
现在该怎么办?她双手双脚都还被捆着,一旦被找到也无法逃脱或挣扎,只怕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落到这群绑匪手里,这几天她一直强迫自己保持镇定,可到了这一刻,心底突然涌上巨大的恐慌。
怎么办,到底应该怎么办?
……
面罩男今天拿了慕子安的手表,算是发了一笔横财,心情很好,晚上吃饭的时候多喝了几杯,因此早早就上床睡觉了。
半夜却被一阵尿意憋醒,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极不情愿地套上裤子出去撒尿。
尿完提上裤子,他下意识地伸手往裤兜里一摸,却猛地打了个激灵。
妈的,那块表怎么不见了?
还有钥匙,钥匙怎么也摸不到了?
醉意顿时去了一大半,他手忙脚乱地系好裤腰带,瞪着眼睛冲进屋里,扫了一圈床上横七竖八躺着的人。
只有小个子的床上是空的!
“妈的……”面罩男咬着牙骂了一句,想也不想就冲去隔壁的仓库,果然看到门上的锁已经开了,斜斜挂在一旁。
他就知道,小个子一向见了女人就走不动道儿,如今隔壁就住着个顶级大美女,只怕他都忍了好几天了!
面罩男抬脚就要踹门,腿刚伸出一半,又停住了。
小个子不光拿了钥匙,还拿了慕子安偷偷给他的那块表。
万一他闯进去,把事闹大了,到时候他再反咬自己一口,说自己想要私吞那块表怎么办?
面罩男有点犹豫:反正明天就要把里面那块烫手山芋给送出去换钱了,要是他就装作不知道,让小个子玩个够,到时候还能欠他一个人情,大不了就把卖表的钱也分给他点儿,堵上他的嘴就行了。
他到底进去,还是不进去呢?
……
“还想往哪儿跑!”
这一次,小个子终于找对了地方,一掀开油毡布,就看到缩在机器下面抖成一团,脸色惨白的慕子安。
都说女人越是柔弱越能激起男人的兽性。小个子看着慕子安惊恐柔弱的神情,只觉得一股邪火轰地就往下冲,裤子瞬间就顶了起来,胀得硬邦邦的。
“妈的,真是个极品,老子看你一眼就硬了。”他邪笑着把慕子安从下面拖出来,“还想跑?你能跑哪儿去?乖乖让老子爽一下,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你放开我,不然我叫人了!”慕子安用力挣扎着,拼命想要推开他不断凑过来的脑袋和嘴巴。
那张脸简直让人恶心!
然而她的双手双脚都是被绑住的,行动力大打折扣,不管怎么扭动挣扎,都无法逃脱小个子的束缚。
他淫笑着:“你叫啊,信不信我让他们都过来,哥几个轮流上了你!”
双手在她身上乱摸,散发着难闻气味的嘴巴不停地凑过来,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慕子安几乎要崩溃了。
六年前那次被绑架几乎成了她一生的噩梦,若不是当年顾笙及时请自己的老师出马,用催眠的方式封锁了那段记忆,恐怕慕子安早就精神错乱了。
如今何其相似的场景再度发生,就像是拉开了手雷的拉环,又像是点燃了炸弹的引线,那段噩梦般的记忆,让她的精神彻底崩溃了。
“滚开啊!!!”她突然爆发出不似常人般的力量,高分贝的尖叫声凄厉刺耳,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撞向小个子,将他撞了个趔趄,不受控制地倒退了好几步。
凄厉的叫声瞬间划破夜空,就连在隔壁睡得正酣的孟良和几个小弟都听到了动静,纷纷从床上坐起,一脸迷茫地互相望来望去。
“不好,是慕子安那边出事了!”孟良最先反应过来,跳下床就冲了出去。
眼看着明天就能用她换钱了,这个节骨眼上可不能出差错!
一千万啊!徐雅如已经承诺过,至少能分他五百万以上,有了这些钱,他下半辈子都不用愁了!
孟良眼底闪过一抹狠厉,大步朝旁边关押慕子安的仓库跑了过去。
谁要是敢挡他的财路,他就绝了他的生路!
……
面罩男还站在仓库大门外犹豫不决时,就听到里面传来一声极为凄厉的惨叫,在寂静的夜色里甚至还有几分瘆人的感觉,吓得他浑身一个激灵。
“我X,麻三儿这是要闹出人命啊!”他低低嘟囔了一句,回头就看到隔壁屋里的灯都亮了起来,窗上人影晃动,显然大家都被惊动起来了。
不能再犹豫了!要是等大家都冲过来,看见他守在门口发呆,还以为他是给麻三儿那王八蛋站岗的呢!
面罩男深吸一口气,高抬腿猛地一脚踹开大门,朝里面大喝了一声:“什么人在里面!”
说着冲了进去,迅速拉起门边的灯绳。
老旧昏黄的灯泡照亮了仓库,面罩男看清眼前的景象后,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气,整个人都僵在原地不会动了。
原来那小个子被慕子安突然爆发的力道撞了个趔趄,后退了好几步,结果好死不死,正巧后脑磕在了那一堆又大又笨重的废弃机械上,当场就晕死了过去,脑后渗出一大滩殷红的血迹。
慕子安蹲在地上,双手双脚还是被绑住的状态,浑身都在发抖,衣服被扯得乱七八糟,看起来狼狈极了。
直到面罩男冲进来开了灯,她才看清眼前的景象。
惊恐过后,竟是深深的庆幸。
运气太好了……居然这样逃过一劫。
心脏还在不受控制地激烈狂跳着,牙齿也跟着咯咯作响,她把头深深埋进膝盖里,凌乱的长发遮挡住她此刻死里逃生般狂喜的心情,看起来却像是被吓傻了一般。
随后赶来的孟良和几个衣衫不整的小弟站在门口也愣了一下,最后还是孟良发话:“都傻站着干什么,赶紧把人带出来啊!”
还是面罩男最先反应过来,壮着胆子冲上前去,假装扶起小个子,却趁着周围人都被自己的背影挡住,迅速伸手去摸小个子的裤兜,将那块手表重新揣进自己怀里。
十几万的手表,怎么可能让他偷了去!
“麻三儿,麻三儿你没事吧?”面罩男装出一脸焦急又关心的样子摇了摇他的身体,又去试他的鼻息,故意抬高音量,怒其不争地骂了一句:“你小子怎么就管不住自家老二呢!我不让你来,你还偷我的钥匙,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
果然,孟良一听,脸色沉了下来:“他是偷拿你的钥匙进来的?”
面罩男哭丧着脸回过头来:“是啊,他白天就死缠烂打地要我替他开门,说绑了这么漂亮的妞儿,不过把瘾简直没天理。我还劝他,说良哥知道了会生气。结果这小子晚上居然故意灌醉我,然后偷拿我的钥匙。要不是我半夜被尿憋醒,还真就被他骗过去了!”
面罩男一不做二不休,索性把过错全都推到小个子身上。
谁让他好色又贪心,拿了钥匙不说,还想拿他的表!
徐良脸色越发不豫,沉默了一会儿才指了指身后的两个小弟:“你们俩,开车送麻三儿去医院,治得好就治,治不好也是他自己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