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穆青伸手抓住了她那根手指，将她整只手揣进了温暖的衣兜里。
他说：“手放外面冷。”
说着还拿头在沙发靠上蹭了两下，找到了一个合适舒服的姿势半躺着。
沈念瞪大了眼睛观察了一下他。
这是醉了还是没醉？没醉不可能这么清醒吧？
脸色也没有什么异常，说话也很有逻辑，除了眼神迷离了一点，好像和平时并没有什么不一样吧。
沈念这样想着，穆青忽然伸出另一只手，说：“那一只手，也要暖。”
“啊？”沈念听话的把另一只手也揣进他兜里。
两只大手温暖的包裹着她的小手，温暖是温暖……可是这是个什么姿势啊？
穆老师脑子瓦特了吗？
沈念想抽出一只手来，穆青却攥得紧，淡淡的说：“马上就暖和了。”
他真的像是一个火炉，不知道是喝了酒的缘故，还是本身体质的问题。
沈念时常是手脚冰凉，而他则是体温高的吓人。
甚至沈念一度以为他一天二十四小时发着高烧。
后来上网查才知道，原来男生还有体热这么一回事儿存在。
后来在b市住在一起的这段时间，穆青每天就多了一样任务，那就是给沈念暖手暖被窝。
每天出门必须得把沈念的手揣在兜里，用手煨热。
每晚必要提前上床半小时，替沈念暖好了被窝，又腾出来给她。
沈念虽然感动的冒泡，可也还没到以身相许的地步，常常两人嬉闹一阵过后，也还是盖被纯睡觉。
当下她两只手都在他兜里，她只能半靠在他胸膛上，
沈念手心都被他攥的出汗了，浓郁的酒香伴随着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边。
四周的空气都变成了酒气和穆老师混合的醇厚味道。
沈念嗅着嗅着，感觉有点晕乎乎的，有些像是喝醉了。
她拿手挣了挣，说：“暖和了，真的已经暖和了，你赶紧放开我，等会儿你妹他们回来看到，我不得羞死？”
穆青依言松开了手，眼皮微合，半眯着眼睛看着她。
悠悠的问：“念念，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不愿来的吗？你不来我是不会强迫你的。”
要不是他真的喝多了，这平和的语气，这清晰的记忆，这严谨的逻辑，沈念都要以为是他们恶作剧故意叫自己来的。
她好脾气扶正他的脑袋，说：“我已经来了半个多小时了，你还给我暖手呢。”
“哦。”穆青应了一声，微眯的眼睛似乎是要闭上了。
沈念赶紧扯着他的衣领子，并不温柔的拉他起来。
这要是再睡过去了，他这么大个个子，她可弄不回去。
“别睡了，回家睡去，咱们先回家。”
穆青眼神清明了几分，沉稳的点点头，偏头看了看舞池里的人，说：“先跟他们道个别吧。”
说着他就站起来，想要走进舞池里。
卡座到舞池里有一节小小的坎，穆青眼睛有些被晃动的灯光迷住，眯着眼睛走过去。
“嗯……？”他噔的一下踩空，发出一声浅浅的惊叹。
沈念生怕他一个一米九的成年汉子栽在那不足半米的坎上，连忙冲过去拉住他一只手。
穆青还不忘回头朝她笑笑，笑容一如既往的温和平静。
“念念来找我了，那我们就先回去了，你们玩儿尽兴。”穆青神色如常的跟江淼打招呼。
江淼摇头晃脑的点了点头，微带戏谑的说：“走路看着点，别把你那张脸磕坏了。”
沈念点头应着，连忙拽着穆青，往外面走。
出了酒吧的时候，时间已经过了11点。
酒吧里人多，烟酒气浓厚，倒也不觉得。
这冷不丁一出室内，沈念冷的打了一个寒战，浑身的毛孔都缩紧了。
毫无章法的夜风撩乱了她的头发，她裹紧了羽绒服，一手拢着头发，一手牵着穆青，准备去马路上拦车。
一直安安静静的穆青忽然开口，音色朦胧，“念念，我开车来的。”
沈念一口牙都快咬碎了。
她白了穆青一眼，“你开车来的为什么还要喝酒。”
“因为……”穆青张了张嘴，没说话。
沈念只当他是理亏，狡辩不成。
没办法，总不能把车撂这儿，打车回去吧？
她打开某软件，叫了一个代驾，说：“咱们先去车里等吧，外边冷，我叫的代驾一会儿就过来了。”
穆青由着她牵着，亦步亦趋的走到了车跟前。
两人进了车里，开了暖气，沈念冻僵的手脚才算有了知觉。
可穆青攥着的那只手却是一如既往的温暖。
没一会儿司机师傅打了电话来询问，穆青接过她手里的电话，清晰的报出了车型和车牌号。
沈念盯着他神色如常的脸，脑子一直在“他醉了”和“他没醉？”之间不停的打转。
没一会儿，代驾过来开车，沈念说了地址，便让司机开车将两人送回舟山别墅。
穆青一路上也不多话，也没有异常行为，只是时不时的问沈念冷不冷。
沈念手心都在冒汗了，他还说空调开的不高。
好不容易到了家，沈念从口袋里摸出门卡开门。
穆青跟在她后头进了大厅，穆老师家里有一部分是声控灯。
沈念走进去衣帽间放包，触发了暖黄色的灯光。
她放好东西，转身陡然看到穆老师跟在她身后。
她惊的缩了缩脖子，这家伙已经是第二次神不知鬼不觉地吓到她了。
“你跟着我干嘛，不是让你在楼下等着吗？我马上给你煮点姜茶。”
穆青已经脱了大衣，身上穿着沈念出门时替他挑的白色羊绒毛衣。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沈念。
四下里很寂静，沈念还没来的及开灯，声控灯很快暗了下去。
灰蒙蒙的夜色里，穆青的轮廓显得不大真切。
只有一双熠熠生辉的眼瞳映着窗外白雪的光芒，驻足于沈念的脸上。
沈念直觉有点危险，他该不会酒后……
她伸手轻轻的搡了一下他的肩膀，问：“穆老师？”
后者眸色沉沉，捉住她伸出的手，轻轻一拉，就把沈念拽进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