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烈的腐臭味,消毒水味,还有劣质的香水味交杂在一起,让我有些想呕。
耳边传来两位专门化妆的入殓师和陈列的对话,随即而来的是多种脚步声,粗略估计有六七个人。
这么热闹,让我有些不适应。
为了能顺利进行,陈列提前给我打了全身麻醉,让我的四肢没有任何反应,同时他也答应我,今天不给我打新型药剂,让我不陷入昏迷。
空荡的停尸间躺了五具尸体,各种惨状的都有,我排在中间,入殓师按顺序来给我们“五个人”化妆穿衣。
整理好了后,我穿上了刘晴送来的白色典雅旗袍。
我与她从小一起长大,她知道我最喜欢穿的就是旗袍,于是在“送别”我的时候,给我送来了一身重工刺绣的旗袍,希望我最后走的时候能开心一点。
“你穿上旗袍还是那么好看……只是便宜了那该死的男人,悦悦你要是知道他做了那么多伤害你的事,还占据了你名下所有的资产,你该有多难受啊……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你做错了什么啊!”
刘晴握着我冰冷的手,声泪俱下。
我的心也难过的要滴血了,我好想告诉她我还活着。
可是我知道,我现在不能。
没多久,一双有些苍老的手握住了我,有些颤抖,但更多的是温暖。
我能清晰的感受我妈手掌心的温度。
“悦悦啊,我的悦悦!妈妈来晚了,你怎么会落得这样的下场,让你不听我的话,你躺这儿该有多冷啊,我的女儿……”
妈妈温热的眼泪滴落在我刚擦了粉底液的脸上。
嘴巴克制不住的想要张开,几欲说出话来。
陈列适时的咳嗽了一声,摆弄了一下药剂瓶。
我知道他这是在警告我。
又过了一会,周泽过来了。
他假惺惺的握住我的手,颤抖着说:
“我没照顾好你,都怪我,要是我再快一点,你就不会落水了,梦悦,都是我不好……这辈子是我对不住你,下辈子我们还在一起,让我补偿你好不好?”
这画面谁看了不说一句“好男人”“真痴情”。
只是我却觉得无比的虚伪。
跟他待在一起的每一秒都让我觉得恶心至极,让我恨不得弄死他。
刘晴和我妈看到周泽也是一阵反感,顾及我在这里躺着,忍了半天,才没吵起来,忿忿的离开了。
临走时,周泽还来了一句:“陈医生这几日照顾费心了。”
一个死人需要什么照顾,呵。
周泽这是心虚了。
很好,我会给他致命一击,但在这之前,我需要让他相信我真的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