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欢拖了个尾音,婉转好听。
“是吗?”百里亭忽然将手中的书卷放下,起身抓住她的胳膊一把将她摁在床上,笑道,“那不如我们现在圆房,到时候也算不得撒谎。”
“你!我只是说说!”夏清欢慌了。
“既然敢说,就要敢承担。夫人,本世子从来都不觉得你是个不敢承担之人。”
言外之意,就是要为她说过的话负责。
夏清欢当然明白他的意思。
可是她才不想在这种时候这种情况下,不明不白地交出自己,更何况她还想着怎么跑路呢!再说了,他们可是敌人!
“世子爷,有些话说了,未必就要去听。世子爷明辨事理,怎会与臣妾一般见识?”
“哦?看来你又想逃。”
“什么叫又?”夏清欢眨巴眨巴眼,“都是逢场作戏,世子爷何必入戏更深?”
百里亭看着床上伶牙俐齿的女人,浅浅一笑,放开了她。
现在,还不是时候。
“夫人最近看来虚不受补,最好多多休息,免得后日寿诞,出不了席。”
“多谢世子爷关心,臣妾定当好好休息。”
话音刚落,百里亭便顺手拿上书卷离开了寝室。
夏清欢松了口气,虽然她知道百里亭不可能真的动她,但方才他那吃人的眼神,和那不住滚动的喉结,却也惊到了她。
他们终究是一类人,在没搞清她身份之前,他,绝对不会碰自己。
一眨眼,两天过去。
“世子妃,你瞧穿这个如何?”天还未擦亮,芍药和凉月就已经将她从床上拖了起来,又是洗漱又是打扮。
夏清欢看了一眼她们手中的衣裳,一件红,一件黄,当即摇了摇头。
她不喜欢过于艳丽的服饰,向来如此。
加上参加太后的寿诞,风头不能太盛亦不能轻浮,否则定是引起太后不满。
于是在柜子前徘徊了一阵,选择了一件浅紫色宫装,既不显老气,又不打眼,每一处的金丝都绣得恰到好处,低调不失奢华。
“还是世子妃的眼光好。”芍药忍不住夸赞。
夏清欢浅浅一笑,又让凉月帮自己拾掇发饰,这才上了马车,匆匆往皇宫赶去。
皇宫距离世子府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一入宫门,众人便下了马车,地位阶级高的,纷纷改乘了撵。
夏清欢就在宫门口,遇见了从严亲王府的车辆。
“世子妃近来可好?”殷氏一下车就看见了她,当即走了过来,拉着她的手道,“怎么多日不见,感觉你憔悴了些许?”
“无碍,怕是最近休息得不够了。”
“若不舒服可要说啊,我让老爷找府医去替你瞧瞧。”
“不必不必,都是些小事。”夏清欢赶紧摇头。
这殷氏虽说是个妾,但在严亲王府早已笼络了人心,而且她淳朴敦厚,为人善良,就连夏清欢看见她,也是打心眼里觉得她好。
“对了,陵儿。”殷氏见此,想到了什么,便伸手招徕了不远处一脸别扭的陆陵游,“快把东西给她呀?”
“咳咳。”陆陵游尴尬地咳嗽一声,也不知怎么回事,一看见夏清欢,准备好的说辞顿时没了用武之地。
于是冷哼一声,阴阳怪气地说道:“哼,不要以为你救了我,我就会对你改观!”
“我没那么无聊。”
“你!”陆陵游气结,看了一眼旁边摇头的殷氏,这才从背后将一个玉盒拿了出来,“那!给你!你别以为我是感激你!只是我陆陵游从来不欠人情!既然你救过我,那我就回礼,这样我们两不相欠,以后更是井水不犯河水!”
夏清欢一愣,没有接过。
陆陵游瞬间涨红了脖子,一咬牙,干脆拉过她的手将东西塞了过去,自己则转过身,大步朝前走去,怎么也不敢再回头。
那背影,格外的骄傲。
“表小姐喜欢你了。”殷氏从怀中扯出手绢,捂着嘴笑。
夏清欢摸了摸鼻子,她也没想到一个把自己当敌人的人,忽然会对自己示好。
就仿佛黑粉突然转粉,快地让你措手不及。
不过这陆陵游,心性倒没想象中那么坏。
陆陵游往前走了一些路,听后头没有动静,便半掩着脸偷偷往后看了一眼,没想那夏清欢一边走一边和殷氏说着话,而那玉盒却在身后的丫头手中,也不细看几眼。
“哼,真是不知趣!早知道我就不送了!”陆陵游抿了抿唇,用力地一甩袖子,大步往御花园走去。
“该死的夏清欢!我这般向她示好,她那是什么意思!”陆陵游气性上来,一把揪下了假山石旁边的杂草,“本小姐还从来没有给什么人送过东西!她竟连看都不看一眼!过分!”
说着还把杂草扔到地上,狠狠踩了几脚。
“小姐,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了。”
正准备离去,陆陵游忽然听到了一个声音,小心地探头一看,发现竟是那夏梦舒和她的丫鬟正往这边走来!
不知怎地,她心中略微有些不安,这便寻了个角落躲着,防止这两人发现自己。
铃桃跟在夏梦舒的身后,亦步亦趋,两人慢慢地停在了假山石后,口中继续说道:“只要不出意外,等到寿诞正酣,奴婢便会寻着机会将二小姐引到十皇子的屋中,剩下的事情,必定会让众人见着她的真正面目。”
“什么真面目假面目,只要到时候人人都记得,夏清欢不守妇道,与人私通即可。”夏梦舒语气阴冷,眼底泛着寒意。
陆陵游心中腾起一股子的厌恶,对这个夏梦舒讨厌到了骨子里。
“还是大小姐的计划好,这次,看那贱人往哪里逃!”铃桃说着,语气之中难掩得意。
夏梦舒点头,“不过稳妥些好,你再去派人看看三皇子醒过来没有,别出什么茬子!”
陆陵游越听越气,几次三番地想要从后面蹦出来骂人,但回头一想,倘若自己被发现,那她们的计划就会更改,如此得不偿失。
还是想办法通知夏清欢吧。
于是刚要走,脚下的石子发出咯地一声轻响。
“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