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之后,虞依琳痛苦之余又喜极而泣。痛苦,是来自这具肉躯上的。喜,则是发自于内心的。
其实,还是心中的喜,重要过了肉躯上的痛。
因为人活着,不就是为了一份良好的情绪吗!
当情绪足够不好的时候,都可以选择自杀,而毁掉这具本健康无病的躯体。
为了赫连问东,身受重伤的虞依琳决定让医生给她身上打止痛药或麻醉药,以压制她身体上的极大痛楚,好让她现在就能下床,且行动起来。
而去一趟明悦大酒店陪那个可能是龙太子的向南飞吃一顿饭。便能为自己未来的婆家赫连氏解决掉一个大/麻烦。
若不打药物压制身体上的痛楚,她实在疼得下不了床。甭说下床,就连腿稍微动一下,从已骨折的耻骨处传来的莫大痛楚就让她分外受不了。
见她已挂断了和赫连问东的电话,已经克制了自己好大一会儿的秦希希这才开口说话了,并怨气不小:“这个向南飞实在该死!
在我看来,他是一定要死的!因为他太不是个东西了,罪不可赦!”
虞依琳听得一阵莫名其妙,且不禁讶异,说:“希希,你认识向南飞?他有惹到你了?”
秦希希摇了摇头,说:“那个向南飞现在对于我来说,还算是一个陌生人!但也是我的仇人!”
“到底怎么了?”虞依琳问。
秦希希说:“姨你还不知道吧!我姥姥的舌头被割掉了!嘴巴也被缝住了!就是向南飞干的!要不然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家医院里!还不是为了给姥姥治疗吗!”
“什么?!”虞依琳一听,首先感到不可思议,然后又感到极大的愤怒,大叫道:“向南飞这个死家伙!他真的做了!已经做了他!
他好大的胆子,好牛逼呀他!竟然真的割掉了我妈妈/的舌头,缝住了她的嘴巴!
呵呵!他还真是一个一言九鼎,说话算话的人呢!
卧槽他妈/的!他敢如此伤害我的母亲!我饶不了他!”
秦希希说:“我们一定要杀了向南飞,为我的姥姥报仇!”
虞依琳瞪大了右眼的说:“向南飞可能是龙太子!怎么说杀就杀!
希希!你要搞明白龙太子是什么!他如果真的是龙太子,就连世界上的第二大家族赫连氏都不是他的对手!他能将赫连氏给端掉!你怎么杀他?”
小小的秦希希昂首挺胸的傲然道:“他是龙太子又有什么了不起的!我爸爸还是无双国士呢!
我找我爸爸,对付向南飞!”
“你爸爸……虽然贵为地位极尊的无双国士,但可能也难以对付向南飞!如果向南飞真的是龙太子的话。
毕竟无双国士是在龙太子的父亲的手下干活的!
杀死龙太子,必将引起龙怒!引起全国风暴地震!”虞依琳说。
秦希希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犹豫了一下,说:“那就不杀死他了!狠狠的修理他一顿得了!反正不能白白纯粹的饶过他!
他毕竟割掉了我姥姥的舌头,导致我姥姥变成了哑巴!又缝住了我姥姥的嘴巴,是对她的一种不人道的伤害加羞辱!
岂可完全放过他!”
虞依琳恼怒得咬牙切齿,右眼睛几乎冒火,说:“肯定不能让他白白的伤害了我的母亲!一定要给他一顿惩罚才行!
那么希希,你打算怎么狠狠的修理他呢?”
秦希希说:“不杀死他就是底线!
他不是割掉了我姥姥的舌头吗!一条舌头抵一颗眼睛吧!我要弄瞎他的一只眼!
他不是还缝住了我的姥姥的嘴巴吗!那我就用一把锋利的剪刀将他的嘴巴剪大!从他的腮上剪下来一大块肉,以扩大他的嘴巴!让他从此以后变成一个丑八怪!”
虞依琳望着她,感到很诧异和分外吃惊,像是看陌生人一样看着她,觉得好像不认识她,这还是一个小小的该是美好的儿童吗!
她怎么如此歹毒!
她怎么变成这样了?
说实话,虞依琳开始担心她的成长。担心她会长歪。会朝着一个女魔头的方向发展。
但现在,她也无策。只好说:“现在我是不能得罪向南飞的!因为为了赫连氏,我还要讨好他!
要不然我为什么现在在身受重伤的情况下还要前去明悦大酒店陪他吃饭呢!
我这么疼,必须得靠打止痛药或麻醉药,才能下床行动。
而且我必须要在止痛药或麻醉药失效之前赶回来。要不然我会疼得倒在地上不敢动弹!
所以,希希,这修理向南飞的事儿,就交给你做了!
你能做到就做到!做不到就算了!做不到也没关系,不丢人,毕竟你还这么小呢!”
秦希希皱紧眉头道:“姨你这是何苦呢!
你伤成这样!应当躺在这里好好的治疗才是!陪什么吃饭!况且,是陪向南飞那个该死的家伙吃!
你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呢!保重自己才是首要的!你不要不把你的身体当回事好吗?”
“天呐!听听!这是一个还不满六周岁的小女孩该说出来的话吗!
可你就是这样说出来了!希希你变得如此成熟,如此的智慧!比一个普通的大人都要强上不少!
如果你能好好的生长,走正路,必定成为一代奇才!”
虞依琳说不出是高兴还是担忧。但心里总有那么几分膈应。毕竟,在面对着这样的秦希希时,她觉得对方是一个很怪异,很不正常的儿童。
说实话,这样的儿童,比较吓人。她着实内心里已经对此样的秦希希感到了一些恐惧。
但愿她不要破坏自己的好事:自己要陪向南飞吃饭的!
一定不可以带着她。
但虞依琳又对秦希希的本事产生极大的怀疑,甚至是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不信,仅凭小小的她一个人又怎么能够伤害得了武功已达出神入化的向南飞呢!
小小的她狠是狠,但她的本领极弱。毕竟她的身高体重就摆在那儿。会让一个丝毫不会武功的大人像拎兔子一样轻易的将她拎起来并能扔出去老远。
要伤害这小小躯体的秦希希,很容易。
秦希希样子作得无比伤感,让人觉得她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感觉,流着泪说:“我这样的人,爹不疼妈不/爱的!极不幸福!能活着我已经感谢苍天了!
至于走什么路我不管了!正道还是邪道吧,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定义!顺天意走吧!看我心情走吧!
反正我现在很痛苦,很不开心!
甚至,我觉得活着很没意思!
我的世界里一片狼藉,一片污秽!
呵呵!如果有得选择,有得重来,我宁愿胎死虞欣腹中,不来到这个世界上就是了!”
她说得很伤心。泪水流得很多。
瞧瞧自己的世界里,所发生的都叫什么事!乱七八糟的,叫人膈应得慌,恶心得慌,气得要死!可不得不面对。自己无处可逃!
她现在,真的为自己找不出一件开心的事!连一件都没有!
本来,即将见到自己的爸爸,是贵为无双国士的爸爸,算是一件开心之事了吧!
可听了姨说,爸爸他根本不关心自己。无视自己的生死。
她又联想到,爸爸曾经彻底失踪了四五年而不见自己,就证明了他真的没有把自己放在心上。自己在他的生命中,分量极轻,应属于可有可无的那种。
姨说得对,爸爸他不管自己的生死,很漠视自己。
一旦想到这里,秦希希的心里就有种说不出的难过,不会再因为自己已归家来,即将见到自己的爸爸了而感到开心了。
“呵呵!我就是烂命一条!爱长成什么样就长成什么样吧!
哪怕我将来堕/落为娼,也跟你们没有太大的关系!呵呵!
爸爸妈妈!我几乎不是你们的孩子!我再也不喜欢你们了!”
秦希希在这样想时,心在狠狠的痛,泪在止不住的流。
“希希!你的泪水为何流得如此多?为何你看起来极度的伤心和凄惨?”虞依琳见状,忍不住说。
秦希希说:“难道我该高兴吗!在我的世界里,我有什么值得可高兴的?”
虞依琳说:“你将来跟姨过!姨嫁到赫连氏!那不就是全天下数一数二的富太太了吗!你跟着姨过,姨还能让你过不上好日子吗!”
秦希希懒得再说什么了。至此,她已经感到很累了。真的很累。一句话也不想多说了。
转过了小小的身躯,她以柔弱娇小的后背对着虞依琳,抬起白皙的小手用力的抹了一把小脸上的涕泪,语气坚定道:“你放心吧姨!凡是伤害我亲人的人,我一个也不饶过!
我现在就去明悦大酒店的第16楼上的总/统套房里寻找向南飞!伤害你的赵灿我也不会放过他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往前走,要离开这间病房。
虞依琳在后面急得大叫道:“秦希希!你现在不要去找向南飞!别坏我的好事好吗!我待会儿还要陪向南飞吃饭呢!
求求你了,你千万别去找他!
事关整个赫连氏的生死存亡!你不要任性好吗,算姨求求你了!”
她想要下床,去追到越来越远的小身躯,要紧紧的搂住她,阻拦住她。不让她去明月大酒店里闯祸。
可是,她稍微一动,就痛得受不了,根本无法下床。只能眼睁睁的愤恨无比的看着小小的秦希希从这间病房里走出去了。
“这个小魔头一样的家伙!她该死!臭希希,讨厌的希希!她妈妈真的不该生她的!她本来就是一个错误的结晶!”虞依琳气得破口大骂道。
躲在门外的小小的秦希希听见了姨对于她的骂,感到伤心难过极了,不由得为此流下了更多的眼泪。
而后,她真的离开了。
当小小的她,看起来分外孤独又凄惨的,在长长的走廊里小细腿拨动着,露出疲态的走着的时候,
那个给她姥姥江悦治疗的医生迎面走过来,到她的面前站住了。并蹲下来,用一种作为较为复杂的眼神看着她。
也不知道这个医生到底什么意思。令秦希希感到不解,就问:“叔叔怎么了?是我姥姥怎么了吗?”
医生笑了笑,并摇了摇头,复杂的面上表情里流露出一种同情的味道,说:“孩子,你是多么的关心的你的姥姥!
可我觉得你姥姥这个人……她不值!
因为她根本就不/爱你!很讨厌你!我看你心智很成熟了,长相精致讨人爱,就不忍你蒙在鼓里,就想要告诉你实情,想必你能听懂!
你看,这张纸上,你姥姥写的!她的字迹你应该认得吧!
看她写的!过分!”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团纸,展开让小小的对方看。
秦希希定眼看着该医生提供出来的这张纸上,她已认得上面所有的字,也确定这就是姥姥的笔迹:
“她智力再高又有什么用!说实话我本讨厌她!
别看她叫我姥姥叫得亲/热,可我心里始终对她存在着隔阂!
她从一生下来我就很讨厌她!讨厌她讨厌了五年之久,习惯了,改不过来了。所以现在也挺讨厌她的!呵呵!”
看完之后,秦希希呆若木鸡了一阵,不知她在想什么。但后来她对着医生很勉强的一笑,说:“谢谢叔叔的提醒!
其实我早就感觉到了我姥姥是不喜欢我的。她是相当的讨厌我!”
“你知道她讨厌你,你还为了她……”
医生说不下去了。他能看得出来,这个小女孩是很爱她的姥姥,为了她的姥姥,她大概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他不希望她做傻事。
“因为我爱我的姥姥。她不喜欢我是她的事!我爱她是我的事!”秦希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