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人听到这种充满侮辱性的难听话语,肯定会气得当场发作,动手打起来。
可秦离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内心早已养成波澜不惊,属泰山崩于眼前而不眨眼的主。
他不屑于与这种人做无意义的斗气。
他很清楚自己是来干什么的。
是来找虞欣的。而不是来打架的。
在没见到虞欣之前,他绝对不会生事的。
故而,他的脸色十分平静,没有任何变化,甚至左盼右顾,基本懒得正眼瞧对方。
可在虞父和虞母的眼里,秦离这种无疑是一种胆小怕事的表现,不敢与对方正面刚。应该是被对方的身份给吓怕了。不禁脸上俱露出得意的笑。
“快滚吧懦夫!
这里不欢迎你!
你不配站在这里!”虞父笑骂道。
在一旁的赵雍几乎忍不住了。脸上青一块白一块的,将硕大如砂锅的拳头攥得咔吧咔吧犹若爆豆般响。
若不是接收到秦离锋利如利刃般的冷瞟,他早就跳起来打人了。
就在此时,几辆汽车前后驶来。都停在了墅院的大门前。
从车上下来一群穿着考究的人,几乎每个人手上提着一份精美的礼物。其中不乏几位彪形大汉。
“是我的靠山,娘家人来了!来给希希过生日的!”虞母张望着,喜笑颜开。
一群亲戚们热热闹闹的走过来,将秦离和赵雍围住了。众目皆投放在这两个气度非凡的人身上。
当认出其中一个人是秦离时,他们才觉得自己看走了眼。均在心想:“原来是他呀!这个废物怎么会气度不凡呢!人靠衣装马靠鞍!这回这家伙倒是穿得人模狗样的!”
“他不是掉河里淹死了吗!”
“那具肿胀的尸体原来不是他呀!怪叫人失望的!”
“哎废物!哦不,秦离,这五年来你干什么去了?”有个彪形大汉脸上充满戏谑之笑的朝他发问。
秦离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当兵!”
“哈哈!当兵?你该不会是在部队里养了五年猪吧!”
引得亲戚们发出一阵哄然大笑。
秦离沉默着。
“你现在来这里干什么?是为了虞欣吗?
不好意思,我们家虞欣是人家林少的人了!”有人为了巴结林一宸,先谄媚的看他一眼,然后对秦离充满鄙视的如此说。
“还是人家林少看起来仪表不凡,玉树临风!比废物,哦不,比秦离要养眼多了!”
“两个人差不多的年纪,却有着云泥之别。人家林少动一动手指头,就顶他干十八辈子的保安!”
亲戚们纷纷讨好林一宸,却不住的诋毁秦离。
可秦离仿佛耳朵聋掉了,面不改色,甚至精工雕刻般的一张充满阳刚之气的脸上没有显露出一丝愠色。
好像别人说什么跟他毫不相干。
倒是巨汉赵雍气得浑身发抖,咬牙吸气又望天的,但慑于秦离的威严,只能极力忍耐着。又是低下头,丝毫不敢发作。
林一宸嘴角一勾,露出一丝轻蔑的笑意,有意让秦离当众出丑而烘托出自己的阔绰大方。
走过去从一茶几上拿起自己那价值不菲的鳄鱼皮包。
当走过来的时候,有意无意的晃了晃戴在手腕上的百达翡丽手表。
他打开皮包,从里面掏出一支金光闪闪的笔,和挺厚一沓的支票。
刷刷几笔,他手执金笔在支票上龙飞凤舞的签下自己的大名。
并将支票朝秦离递过来,豪气地说:“你也看到了,你这次回来,虞家根本不欢迎你!
你何苦搁这儿厚个脸皮硬撑呢!
你这次来不就是为了财吗!
喏,想要多少,自己在这上面填个数字!
但我的要求是:必须离开虞欣!
这次给钱让你滚,下次你就没这么好运了!若再让我看见你,就是派人乱棒打你!”
“我林一宸的支票你放心,在崎原的任何一家银行都能立即兑现!”
虞家的那些亲戚们,此刻一个个的眼睛都睁大了,瞳孔不由得收紧了,被支票吸引住目光挪不开,恨不得那张支票是给自己的。
“小林,不能给他钱!虞欣是我的女儿,我让他们离婚他们就必须离!凭什么要给他钱?”虞母眼神直勾勾的看着那张支票,觉得本该属于自己的钱,却要被秦离侵吞。
林一宸望她的眼底掠过一丝不屑,脸上带着似笑非笑,高昂着下巴环视了一周大伙儿,尽量作得轻描淡写道:“钱对我来说只不过是一串数字而已!”
陡然间眉宇一蹙,眼神变得深沉,“花多少钱都没有关系!
我对欣欣的感情是不可以用金钱来衡量的!
我只想帮她清除粘在身上的恶心物件,让她尽快恢复单身!”
虞母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是望着秦离的眼神更加的阴冷的怨恨。
在亲戚们充斥着羡慕和嫉妒的注视下,面无表情的秦离伸手接过了林一宸手上的支票。
他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古井不波的一瞬不瞬的打量着对方,却从未正眼瞧过那张支票。
当所有人都以为他要收下支票时,却听得一阵嗤啦嗤啦之声。一直注视着林一宸那张脸的秦离,双手非常机械性的将象征着一大笔横财的支票给撕得粉碎。
就好比撕碎了他们的心,疼得他们不觉面上起了狰狞。
末了,秦离随手一扬,将支票的碎屑扔到了林一宸的脸上,终于开口说话,语气冰冷得犹如一块千年寒冰在透发着寒气:“如果虞欣要跟我离婚,我绝不赖在虞家!
如果她不愿意和我离,谁敢从中作梗,下场只有一个字:死!”
不知为什么,他也只不过是说说而已,可在场之人无一例外的灵魂不由得的颤栗了一下,身上控制不住的打了一个冷颤。一下子感受到了前所未有过的压迫感。
自他口中听似木然的说出那个“死”字,就好比阎王对他们的生命做出了一种宣判。
但他们马上清醒过来:这个家伙只不过是废物秦离!
故这种恐惧的感觉转瞬即逝。
林一宸一时愣住了,眼前这个人,竟让他感受到了一种深不可测的气势,给他造成了不小的压力。犹如一块无形的大石压在自己的心口上,令他感到很不舒服。
而些许支票的碎屑像雪花一样落、粘到自己的头上和肩膀上,这让自己当众之下很没面子。
他脸黑得仿佛涂了一层锅灰,眼睛要冒出火来了。
“敢得罪林少!简直是在找死!”
“林少,不用客气,只管照他脸上扇就是!”
……
亲戚们七嘴八舌的在说,纷纷用对秦离来说是恶劣的语言为林一宸出气。
就在这箭拔弩张的时候,一辆出租车驶过来。
车门打开,一大一小的两个人从车上下来。正是虞欣,和一个小女孩。
“林一宸,你怎么又来了?这里是我家,不欢迎你,请你赶紧走!”
虞欣一看见林一宸,一张本还算恬静的白璧无瑕的鹅蛋脸立马变得颦眉蹙頞。
她一边牵着小女孩走过来,一边很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
听到这道熟悉又久违的声音,正背对着二人的秦离,矫健挺拔的身躯狠狠的颤抖了一下。
他无数次遐想过再次和虞欣相见时的画面,也偷偷练习过无数次当和她相见时要镇定自若,只是当他真的要面对虞欣时,却发现以前的练习根本没用。
此时,他根本不敢回头去看,那个他怀着深深歉疚,思念了整整五年的女人。
“咦?爸爸!那个人是爸爸!”
秦离还未回头,身后便忽然响起了一道熟悉清亮的童音,一向坚韧沉稳的灵魂受到猛烈的冲击,引得头皮发紧脸颊一麻,赶紧转过身一看。
只见一个娇小靓丽的身影犹如小天使,一脸欢喜的朝自己冲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