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战个毛!零件都快滚散了。
陈风眼巴巴望向沈云,“小云云,你变了,都不紧张师哥了,就会捂嘴笑,还不快扶我起来?”
“啧啧,叫得可真亲热啊!”
周霞抢白调侃,“你还真说对了,咱们小云云现在可是华丽蜕变的女强人,深受百姓拥护,对开春后的村干部换届选举成竹在胸。”
沈云连忙摆手谦虚,“没有,没有,周姐给我打气呢。”
然后,俯身去拉陈风。好不容易拉起来,又和周霞一边一个由腋下搀扶,让陈风的双臂搭在她们肩上,垂在胸前,像极了左拥右抱。
“还是你俩最好了。”
“拿什么招待我们?”
“前些天家家户户齐杀年猪,场面那叫个壮观。都粮食喂的,没掺一颗饲料,也没混一滴泔水。鲜嫩多汁,特别是雪花肉,切片直接烤,不需要任何调料,爽脆回甘,满口爆香,妥妥神户和牛的级别啊!”
三人说笑着,下了茶山往村里走。好一阵,那俩闯祸的女大学生才从梯田上跑下来,却只见到陈风左后右妃的背影,不禁满胸酸楚,好生失落。神他妈预感,也太灵验了吧?这些天的温柔主动,都白给了。
…
大牛家的院子里,都围着钢筋焊的简易烧烤架烤火取暖,白炭火旺无烟,唯有肉香满溢时,升起袅袅炊烟。
这玩意儿是陈风为了烤雪花肉,专门找人焊制的。自打杀了年猪后,轮住到哪家,烧烤架就被他带去哪家。
雪花肉好,奈何量少。一头喂满年的猪,也不超过五斤。
要不是长青村家家户户都喂几头,还真顶不住陈风祸祸。
酒足饭饱。
两女也撑得不行,左右环伺着,陪陈风躺在院子里的藤椅上,说话消食。
“你这家伙,很受村里欢迎啊!”
“都是托了老师和桂老板的福,当然,我人格魅力也不差,锦上添花。”
“嘁!夸你两句,你还喘上了。”
接着,周霞一桩桩聊起镇上的事。
文珊珊去市出版社上班了,和王东风的关系也确定下来,就等过年看珊珊家人的态度,毕竟,两人年龄有那么些差距。
野鹤茶盏重新开业,潘莲忙了起来,生活充实许多。还让周霞带个话,好几次去浩辰学校,何熙汶都在打听陈风近况。
至于刘伟,继续兼顾镇党委书记的工作。到了四月份,蹲苗三年期满,就该调回市里,却有小道消息,市里的位置特别紧张,短时间内,没有提拔他的空间。所以,摆在刘伟面前的,还有另一条路,留在永昌发展,县里已找他谈过话,据说有意年后将他擢升为青关镇党委书记。
这是周霞最担心的,意味着陈风可能会无限期窝在长青村的深山里,对陈风的五年选调生历练很不利。
“我倒好奇,年后由谁接任镇长一职,总该把我这个助理给弄回去吧?”
“想得美!新官上任未必能三把火,说不定,还得吃刘伟的三昧真火。”
“无妨,小爷我这里山清水秀,做个无忧无虑的烧烤王,不是更惬意?”
陈风说得坦然,心里却暗暗着急:隧道已经动工了,曾明辉却没有动静?
偏偏,这是场拉锯战。比的是看谁沉得住气,谁先找对方,在未来长远的大计上,谁就会失去主动权。
“你们聊,我去趟洗手间。”
见周霞暂时离开,沈云恢复了以往的羞怯,满眼期盼地对陈风发出邀请,“师哥,过年去我家玩吧?”
“戎州?”
“嗯。”
“好呀,正好去看望老师。”
沈云好奇问,“赵主任过年不回老家吗?”
陈风想起赵博孑然一身,颇心疼地叹声气。
“他在哪儿当官,哪儿就是家。估摸着最多回子云陪他妹妹吃顿年夜饭,就要赶回戎州呕心沥血了。”
“真敬业。那你啥时候来?”
“大概,初七就得上班了?”陈风想了想,承诺沈云,“那就初三去找你吧,还能陪着你多玩几天。”
“一言为定!”
沈云要陈风和她拉勾勾,才满意地躺回藤椅上。难免忐忑,也不知道妈妈对陈风会不会有个良好的初印象。
心有所思,规模壮观又饱满挺拔的胸口便因紧张略有起伏。
这画面落在陈风眼里,那叫个美不胜收。想起周霞曾评价沈云是成竹在胸,那胸何止成竹,简直是成吨啊!
周霞和沈云天黑前就回镇上了,当然,少不了村民们爱屋及乌的丰厚伴手礼。
没隔几天,女友异地的王东风又跑上来打秋风,对慕名的烤雪花肉赞不绝口。
待陈风备好年货,回镇上与好友们美美聚了几天,满足潘浩辰要黏着舅舅的依赖,发了压岁钱,便踏上回家过年的旅程。
所谓旅程,中途总有停留。
罗先明将陈风送去市里,就把坦克300开了回去。陈风是提前请假,趁着没有刘伟的打扰,约上何熙汶又逛了次马家巷。
通关到巷尾,陈风很眷恋为心动之人消灭食物的感觉,是难得的情牵幸福。这次倒没去酒店开房,两人浅浅拥抱后,陈风便开赴下一站,高铁转小巴,到了剑门谷监狱。
彭浪就在这里服刑。虽说悔过或立功,能在两年后由无期减刑至二十年,可结合实际情况,这样的幸运很难降临到彭浪身上。即便能如此,二十年后,也早已沧海桑田。
会客室。
电动门的警示音、广播里的喊话声,都教人沉重又压抑。
“二哥,你额头…”陈风一眼就注意到彭浪额头到眼角的大片淤青,心疼又焦急,“他们竟敢这样欺负你?不行,我得找监狱的领导说说。”
“老三,别急,真不用…”彭浪摇摇头,满脸苦涩,精神却比几个月前好了不少,“大仓组长没能打服我,反倒对我服了,现在很照顾我。”
聊了一阵,陈风发现,彭浪说话的出发点总按照一辈子得关在这里的节奏。为了让义兄更加积极,便郑重承诺,“二哥,要不了多久,我就能救你出去。”
“哈?”彭浪神色一滞,不觉间,说话声已颤巍巍,“凶手找到了?”
陈风眉心一沉,只能先瞒着对方,微微摇头,“没有,还没有线索。”
“那你就是在诓我了。老三,我知道你很努力了,也谢谢你那么尽力。当哥哥的这辈子也就这样,只能下辈子报答你。好好照顾我妈,代我养老送终。”
彭浪还不知道母亲已过世,为此,陈风重重蠕了蠕眉,强忍住就要夺眶的眼泪。焕发决心满满的凝重,掷地有声,“最多再三年,相信我,我有办法!”
三年?
连时间都说得这么确切,令彭浪不得不考虑,尝试相信,也想要相信,眼前这位向来就让他佩服的义弟能够做到。
“真的?”
“真的!”
只见,彭浪微微低头,沉着眉貌似在思索什么,良久,才抬头说,“要能托关系,帮我多搞些香烟和美女画报。”
没坐过牢,还没看过监狱片?
陈风当然明白这要求的用意。
他隐约有种感觉,彭浪的身上,应该发生了某种微妙变化。
却说不出未知的变化是什么,甚至答案揭晓前也没能猜到。
…
不知哪年何时,年,越来越没有年味;过年,也越来越单调乏味,还不如小长假去旅游的激情。
打牌、被外公一大家子呵护着、只要没结婚就能领取巨额的压岁钱…过年的主题总是一成不变。
今年,倒有三件新鲜事。
除夕那天,陈风给陈尚卓拜年,和爷爷煲了好一会儿电话粥。同在省城,不登门见面,却通过电话,陈风故意这样矫情,只为让陈尚卓的愧疚之情酝酿得更足,将来再提要求,也更容易答应。
陈风以领导检查工作的口吻,询问小舅方竞关于隧道分包工程的进度,并强调,安全放在第一、质量必须过关。舅甥俩聊得一本正经,落在家人眼里,看着有趣,好像说相声,笑得前呼后仰。
第三件事,便是初三去戎州,到沈云家做客,并看望老师。
高铁站。
陈风第一次来戎州,感触与初临子云时大为不同。戎州是天海省的重点工业城市,不如子云清秀,天空也没那么干净,空气中弥漫着污染后的不清爽。倒是高楼林立、商业繁荣,经济发展就是如此,有得必有失。
他的安排,先陪陪老师,再去沈云家,所以没让沈云来接。
赵博果然初二就回来戎州,电话里,让陈风先去桂老板店里等他。桂老板也是牛人,走到哪,店就开到哪儿。许是想换换口味,尝试些不同的创意,这次开的是咖啡馆,当然,赵氏专属雅间里,品茶是保留项目。
见到桂老板,陈风来了个大大的熊抱。
他没去雅间,而是想感受大厅的氛围。
过年期间,生意比平常要好上不少。落座大厅,也能悄悄观察戎州的人文风情,品品戎州人的生活方式,尤其是女人…
也确实,不远处,一位不那么中年的中年美妇,吸引了陈风的目光。众所周知,成熟韵味对他有强烈又特别的杀伤力。
美妇盘着头发,那是陈风见过最为白皙修长,也最为优雅的颈脖线条,右颈一粒清秀小痣,如点睛之笔点亮不可方物。
虽坐着,也能从小腹平坦又盈盈一握的腰肢;把铅笔裤穿得比铅笔还直的一米一大长腿;以及,将针织毛衣撑得胸前挺拔的饱满轮廓;还有那双捧着咖啡杯,十指修长如玉的柔荑…得到结论,当美妇站起,身姿该是如何的曼妙婀娜。
最难得的,是她洋溢着熟女气质的精致五官,绝对配得上她惹人沦陷的身材。
让陈风不禁想到一个词语,天工造物,唯有天神才能创造出这么完美的女人。
以至于,她的确切年龄,也成了一个谜。
“怎么会隐隐有点眼熟?”
陈风疑惑呢喃,又看向美妇对面的男人。
西装革履却面相凶悍,尤其眼角刀疤,怎么看都像行走地下社会的混子。男人身后站着俩青年,该是他的马仔,倒派头十足。
也不知他们在交谈什么。美妇始终端庄沉稳,倒是那男人的眉眼越发深沉,好似在竭力克制什么。终于,一巴掌拍在桌面上。
“给你脸不要脸,是吗?”
男人喝骂叫嚣着,猛然站起身。两名马仔也挪到美妇两侧,将她包围起来。这句话几乎店内所有人都听见了,纷纷侧目好奇,又仿佛认出什么害怕的事物般,连忙转回头,不敢多管闲事。
“情妇又怎样?是老子他妈看得起你!再说了,每周陪我睡两觉,别的时间你还是很自由的。沈落雁,你今天敢拒绝我,立刻就砸了你的工作室,再开再砸,让你在戎州没有容身之地!”
男人赤裸裸地威胁着,贪婪的目光也在被唤作沈落雁的美妇身上游走,“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
“老大,今儿才初三。”
“闭嘴!我这叫引用。”
开黄腔的马仔脑子多少有点毛病,男人狠狠瞪了他一眼,再看向沈落雁,嘴角咧起戏谑又残忍的弧度。
“就算拒绝,我还能用强,绑起来慢慢调教,劝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面对恐吓与羞辱,沈落雁冷冷抬眼,“在你眼里,难道就没有王法吗?”
“王法?”
男人好似听到个特别烂的笑话,放肆张狂,“在戎州,老子就是王法!”
说罢,将他的手机递到沈落雁跟前,“我知道你在侥幸什么,建议你现在就报警,看他们敢不敢帮你,好彻底死了这份不现实的念想。”
沈落雁自然不肯屈服于对方的淫威,却束手无策。就在她悲哀厄运为何总是找上她时,忽觉被人搭住肩膀搂入怀中,惊得就要起身反抗…
耳畔传来陈风温柔的说话声,“宝宝,这都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