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这个沈鸣轩是不是疯了？在这个节骨眼干出来这种缺心眼的事！」
吴姐差点撅过去。
网上那些人，快把沈鸣轩给骂疯了。
尤其是沈鸣轩那些大粉，骂人的骂人，脱粉的脱粉。
无一例外地大喊着退钱。
她们花着真金白银给他打榜，他竟然一声不吭的连人都没来！
节目方更是直接气炸了。
为了杜绝这种弱智一样的行为，决定下次直接全程封闭，连只苍蝇都别想飞出去。
但姜言暮在这一期节目上爆火了。
为了和大火的戏曲电影联动，姜言暮听取我的建议，直接在歌曲里加了一段戏腔，观众直呼眼前一亮，大夸他像极了光风霁月的世家公子。
就连沈鸣轩逃赛这样百年难遇的离谱大事，都没能盖过属于姜言暮的热度。
姜言暮的排名直接出现了大逆转。
合作的娱乐公司嗅到热度，大夸是我连着发掘了沈鸣轩和姜言暮这两块璞玉。
业内甚至盛传，我就是喜欢这个类型。
所以才养了姜言暮这个「替身」。
一来二去的相熟以后，姜言暮莫名地擅长茶言茶语。
就差没把「能有几分像沈老师也是我运气好，如果看见我能让你高兴一些，我就知足了。」挂在嘴边来阴阳我了。
姜言暮放大沈鸣轩的照片，苦笑两声：「沈老师有这么好的团队做妆造，竟然一点也不珍惜，不像我，自己琢磨不明白，只能什么妆造都不做。」
「我怎么看你妆造做得挺精致的呢？」
哪来的绿茶男。
沈鸣轩带来的损失，在姜言暮带来的利益面前根本不堪一提。
一来二去，公司也不打算在乎沈鸣轩的死活了。
除了财务已经在暗中盘算沈鸣轩带来的损失。
公司为了蹭我这个经纪人眼光独到，与姜言暮相互成就的话题热度，决定迎合年轻人的口味。
给我和姜言暮拍一组军官与戏子的宣传写真。
这个题材带点暧昧的意思。
我连连摆手：「我从小就没学过这个东西，拍出来不伦不类的！」
然后我就被套上了军官的演出服。
我：「？」
摄影小姑娘脸上写满了我磕到了四个大字：「秦姐，粉丝爱看。」
我嘴角轻抽，配合着做出……勾手调戏姜言暮的动作。
我心想，这姜言暮的人气不砸了吗！
结果姜言暮的人气又爆了。
「哈哈哈哈哈好怪但是嗑到了，这个反差感太好嗑了。」
「谁懂，之前我一直以为姜言暮是沈鸣轩的平替，结果发现沈鸣轩论能力只能给姜言暮当pdd山寨。」
「秦姐好帅，支持对姜言暮进行一些替身强制爱文学。」
「笑死，听说姜言暮是秦姐的学弟，还有人扒出来他入学典礼的时候弹的就是沈鸣轩爆火那首歌，而且还说报这所志愿都是为了他崇拜的一个学姐，要说替身也是沈鸣轩是替身吧！」
底下有一行小字。
您关注的@姜言暮点赞了这条评论。
「我草，正主点赞了，很好姜言暮妈妈同意你早恋了。」
07
我浑身像是过了电。
恍惚地一怔。
我怎么忘了，这两个人是一所学校的呢？
当初我多方寻找沈鸣轩，也仅仅是将那个弹琴的影子和入学典礼上那个模糊的人影重合了。
08
夜里，沈鸣轩的微博突然更新了。
「首先要对我的粉丝说声抱歉，决赛那天失联，是因为我的母亲突然病危，身边需要有人陪伴。我可以背负逃赛的骂名，但我不能让母亲在最后的日子里留下遗憾，我接受大家所有的批评。」
视频里的沈鸣轩看起来非常憔悴，与他说的内容尚且也对得上。
就连角落里的护工都在抹眼泪。
我下意识地皱了眉。
我上次见到沈鸣轩的母亲时，她的病已经有了气色。
至少短时间内是没什么生命危险。
沈鸣轩母亲医院账户里的余额，足够让她住到下个月结束。
除非……
有人签字放弃了治疗。
沈鸣轩这一波虐粉的操作意外地起了作用。
「啊啊啊我就知道我们家轩子是有难处的！之前那些脱坑的大粉现在打脸了吧？」
「终赛结果还没公布呢！咱们努力还是能送轩轩c位出道的！」
时隔多日，我第一次在公司见到沈鸣轩。
眸中多出的几分沉稳，与他手臂上写着许静怡名字的纹身十分违和。
擦身而过时，沈鸣轩嗓音沙哑道：「秦画，别想伤害静怡。这一次我一定会保护好她，免于再受到你们这些人的伤害，哪怕是牺牲一切。」
我很快反应过来。
沈鸣轩也重生了。
「好，希望你能得偿所愿。」
我果断献上真挚的祝福。
可我甚至不敢去看沈鸣轩的脸。
我怕被他发现我藏住的情绪。
因为我一想到他得知真相那时的表情，就忍不住想笑。
09
选秀制作方考虑到沈鸣轩的前车之鉴，将最后一期终赛的节目录制改为了封闭式。
选手们叫苦不迭。
在出发的前夕，姜言暮送了我一只小金毛。
小金毛像是流心的奶黄包，软乎乎的。
好玩之处是小金毛的右眼角也有一个小黑点，像是一颗痣。
我看看小金毛，再看看姜言暮。
最后表达了我的看法：「姜言暮，你长的好像小狗啊！」
「像也应该是它像我吧？」
「这不是一个意思吗？」
「明明就差远了。」
姜言暮耿耿于怀地敲了敲小金毛的脑壳，放出空瓜一样的响：「这段时间我不在，就让它陪着你吧。至于名字，就等着你给它起了。」
我不怀好意地咧嘴一笑：「你如果给我几个选择，我们还有商讨的余地，但你要是让我直接起，那它就只可能叫言言了。」
姜言暮被我气笑了：「好，都听你的。」
我一直有养狗的心愿。
前世被网暴时，我就曾用小号发过一条微博。
「要是有小狗陪着我就好了」。
配图是我从网上存的别人家的小金毛。
但不知道是谁把我的小号扒了出来，咒骂的言论再一次接踵而来。
她们说我不配养狗，又说我应该被自己养的狗咬死，才算是罪有应得，可马上就有人回复说狗狗做错了什么。
被网暴得最惨的，是我当年很幼稚时的幻想。
我说想在看演唱会这样特殊的时候被表白。
可当即就被那些人扣上了臆想沈鸣轩跟自己演唱会表白的罪名，更加恶毒的言论铺天盖地向我袭来。
可现在，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我放松地亲亲言言软乎乎的毛绒小脸，它一点不怕生地把嘴凑了过来蹭。
小狗狗的嘴，果然好臭。
10
我作为姜言暮的经纪人，已经提前知道了成团结果，但还是守在了直播前。
全程实况转播的氛围，倒真让人有些紧张。
选手采访环节录到了沈鸣轩。
笑死，想换台。
「在镜头前，我想向大家公开我的女朋友许静怡，她是一个非常纯真善良的女孩，值得陪我一起站在这个舞台上，虽然她今天没有来，但她亲手做的手链，会一直陪伴着我。
「她为我付出了太多，我想给她一个家，让她不会再为了虚无缥缈的事情感到不安。
「所以我今晚愿意放弃C位出道的机会，选择退圈，和她结婚，在这里和我的所有粉丝说声抱歉。」
我听笑了。
观众难道也是你们play的一部分吗？
弹幕不出意外地炸了锅。
「不懂就问，这个沈鸣轩是一直都这么狂吗？结果还没出就要放弃c位出道的机会，谁给你了吗？」
「***沈鸣轩，我们粉丝就多余信任你给你打榜投票，你对得起我们吗？你恋爱脑也就算了，能不能分分场合啊！」
镜头再一转，更加触目惊心的画面出现了。
沈鸣轩竟然用藏在了袖子里的美工刀，照着自己的脸划了两刀：「我刚才说的话绝对不是为了炒热度，这就是我不会再踏足这个圈子的证明。」
想用毁容的方式逼公司主动和他解约逃掉违约金，沈鸣轩这算盘打得可真响。
但是没长脑子。
成团七人的后六位已经逐一被公布。
当姜言暮作为第一名被公开时，弹幕全都在嘲笑沈鸣轩：「哥你脸好像白划了，别c位了，你前七都没进去哈哈哈哈哈哈哈。」
「6，划脸哥这回可以美美回老家娶老婆了。」
「姜言暮值得呜呜呜，我就知道我没粉过沈鸣轩是对的。」
摄影师不合时宜地微微调动角度，就差没怼着沈鸣轩那张阴沉僵硬的脸拍了。
11
违约金如期送到了沈鸣轩和许静怡蜗居的出租屋内。
对于此时的他们两个而言，说是天文数字倒也不过分。
沈鸣轩的微博又一次更新了。
他神情恹恹地坐在一旁，全程都是许静怡在出面控诉我们公司的不公。
「鸣轩自从签下了那个黑心公司，就失去了自己的人身自由，就连生病或者练习受伤，都不能休息，阿姨病危那天，也是因为公司威胁他去了以后就封杀他，不允许他离开，他才被逼逃赛的。
「在长期的打压剥削下，鸣轩的精神状态已经很差了！这是医生开的抑郁症证明！那个黑心公司为了改捧新人，就在公司内部偷偷找人霸凌鸣轩，鸣轩那不是恋爱脑，那是为自己和其他练习生做出的抗争！
「现在这个黑心公司还想讹一大笔解约金，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才出面澄清的！请大家帮帮我们，不要被这个黑心公司骗了！」
许静怡哭得梨花带雨，憔悴的病容为这件争议性事件增加了好几分可信度。
舆论的风还是刮了回来。
哪怕姜言暮为首的其他旗下艺人纷纷发声，仍然有网友认为他们是屈从于公司的淫威，不得不发了这么一条作假的回应。
许静怡甚至公开回应，如果免去解约金，并且为沈鸣轩支付后续的精神治疗费用，他们是可以勉强答应和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