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云千灵也回以一个友好的微笑。
能在宫中见到如此轻灵的少女，亦是幸事。
“看妹妹的着装打扮，不是中原人吧？”
“对，我是琉金国的公主，赫连雅。”
公主？
云千灵对此颇有些意外。
按理说，公主此时不应该和顾尘寒那种王爷侯爵一待在宴会上吗？
“宴会上太无聊了，我还小，父皇说我还不能喝酒，所以一直坐在那里也没意思，不如出来逛逛！”
赫连雅似乎看出了云千灵的疑惑，笑着解释：“你呢？”
既然对方都已经坦诚相见，那云千灵自然也不会隐瞒自己的身份。
报上九王妃的名号后，本以为赫连雅会或多或少有些拘谨或敌意。
谁知赫连雅一点多余的反应都没有。
好像无论云千灵是什么身份什么人，都与她无关似的。
她的眼里只有天真。
大概是被琉金国国主保护得很好吧。
也对，任谁有了个这么漂亮活泼的女儿，也舍不得她吃半点苦的。
“宴会确实太无聊了，虽有歌有舞，但却没有生气。”
“还不如琉金国每逢佳节时点燃篝火，男男女女围在火堆边牵着手围成圈圈跳舞来得好。”
“至少那时候每个人脸上的笑都是真的。”
云千灵和赫连雅并肩沿着路散步，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两人既然能在宴会上做出同样的逃跑的举动，共同话题自然不会少。
在穿越前，云千灵也曾去少数民族地区旅游过。
少数民族的歌舞与宫中的歌舞截然不同。
相比之下，她更喜欢前者。
“琉金国的少年少女确实很爱唱歌跳舞。”
“毕竟，那种寸草不生的地方没什么可供娱乐的东西。”
“除了聚在一起唱歌跳舞之外，也找不到别的事情做。”
说到此处，赫连雅脸上流露出一抹淡淡的惆怅。
她不是不爱自己的家。
只是，大漠贫瘠是事实。
“我真的好羡慕中原啊，有山有水，还有很多毛茸茸的小动物。”
“不像大漠，放眼望去光秃秃一片，一点意思也没有！”
“如果能一直留在中原就好了！”
“其实在来的路上，父皇说过，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可以在这里度过下半生。”
一想到自己有机会能够长期留在如此美丽繁华的地方。
赫连雅的眼睛里就闪烁出亮晶晶的光芒。
就差把期待两个字直接写在脸上。
云千灵却听出了话里的不对劲。
“什么叫在这里度过下半生？”
脸上一红，赫连雅害羞地低下头，连声音都变小了不少：
“大概…就是把我嫁给这里的男人吧。”
身为未经人事的少女，赫连雅对爱情有着天然的憧憬。
虽然不知道父皇会把自己许配给何许人。
但她相信父皇的眼光。
父皇可是从小到大最疼爱她的人。
云千灵眉间浮起一丝顾虑。
她可不认为琉金国国主会舍得把自己的小女儿留在千里之外。
她虽跟迪尔提出了和谈的条件。
但和谈跟和亲是两码事。
能够用财物来解决的问题。
为什么要用小公主的婚姻来换取？
一种猜想于脑海中逐渐拼凑而出。
难道琉金国国主是想要把公主安插在皇室之内，以便获得天潮机密线索？
有时，神不知鬼不觉的潜伏比战争还要可怕。
它能让一个王朝在一夜之间倾塌。
云千灵的心沉了沉。
无论她的猜想是否属实，都不可轻易丧失提防之心。
如果琉金国国主打的真是想要窃取天潮线索的主意。
那么公主驸马的备选之人，不是九王爷顾尘寒就是太子顾彻渊。
两者乃诸位皇子之中最为位高权重之人。
自然也是最有利用价值之人。
更令云千灵担忧的是，若琉金国公主要嫁入中原
那么皇室也必然派出一名贵族女子嫁入塞外。
大漠孤苦，一旦嫁去，恐怕此生再难有回归中原之日。
由于天潮皇室表面上高出琉金国一头。
故并非是等价交换。
琉金国嫁了个公主来中原。
中原多半会派高.官之女、权臣之女前往邻国。
就算要派公主，也顶多只会派个不受宠、亲缘关系较远的去。
也就是说，这名作为交换的贵族女子。
很有可能是对顾尘寒痴心不改的蒋映淳。
云千灵越想越觉得事情不简单，匆匆辞别赫连雅而返。
回到宴会之中后，云千灵不再像方才那般置身事外。
她在大殿之中寻找着顾尘寒的身影。
可还没找到顾尘寒，倒是先跟迪尔灼热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云千灵先前离开会场的身影，被迪尔看了个清清楚楚。
他就喜欢这般洒脱随性的女子。
越是接触，迪尔就越觉得云千灵难得可贵。
云千灵有些无语，直接忽略迪尔来到顾尘寒身边，将刚才所发生之事简单描述了遍。
“知道了。”
顾尘寒知晓云千灵在提醒他些什么，面色微沉。
皇后已经硬塞给了他个蒋映淳，他可不想再来个什么异族公主。
女人多的地方，麻烦也多。
最重要的是，若赫连雅真成了他的侧妃，从九王府中获取了某些至关重要的线索传回琉金国。
这害世之名，他顾尘寒承受不起！
“放心吧，我会帮你的。”云千灵微微叹了口气，纠结了会儿，主动开口。
这几日和顾尘寒之间颇有几分冷战之味。
总这么僵持下去也不行。
想到顾尘寒在迪尔提出把她送给他时的反应，云千灵心湖上就微微荡起涟漪。
看在这句话的份上，云千灵打算不再跟顾尘寒一般见识。
至少现在他们还是合作关系，是拴在同一根绳上的蚂蚱。
顾尘寒若是因此遭了殃。
她的处境恐怕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感受到云千灵不动声色的主动，顾尘寒心情暗好，脸上神情却依然不改。
“当然得帮我挡挡，你好歹也是名义上的九王妃。”
“若皇上硬要塞给我小妾，你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岂不是很容易让人看穿？”
不知为何，顾尘寒很是喜欢看云千灵为自己吃醋的样子，哪怕是演出来的假象。
性子清冷之人却为了自己心绪波动。
这份感受很是奇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