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敬亭也不敢动，只能任她发泄。
温热的眼泪巴巴地往下掉，很快就浸湿了叶敬亭的袖子。
他有些无奈地摸了摸她的头。
头顶传来的温度，让苏意意稍稍恢复了些理智，她慢慢松了口。
叶敬亭抬手擦了擦她的眼泪，还有口水。
“好端端的，谁惹你了。”
苏意意抬头，看着眼前这个温和体贴的男人。
她扁了扁嘴，声音哽咽地指责道：“你为什么不接电话？”
叶敬亭扬了扬手机，“没电了。”
之前在食堂打饭，人很多，手机又调了静音，所以错过了她的电话。
后来想接，却因为断电停机了。
苏意意接过手机，检查了一遍，果然是没电停机了。
但她还是觉得不可原谅，继续问：“外公找你，是不是商量做手术的时间？”
“嗯。”叶敬亭轻哼了一声，拉着她在沙发上坐下，又将买来的饭菜摆放在茶几上。
苏意意没什么心思吃饭，她拉住他的手，很认真地问：“如果我反对你捐肾，你会怎么样？”
“乖，先吃饭。”叶敬亭很自然地回避了这个问题。
“那手术是定的明天？”明天，是她原本商定的烧香的日子。
可他却要选在这个时间去做手术。
苏意意感觉自己的心正在一点一点发凉。
“吃饭吧。”叶敬亭继续转移话题。
手术的时间，还没有具体定下来，只是柳青青说楚露的身体情况转好，明天手术的话，对病人的康复很有帮助。
他还没有点头同意。
他叹了口气，将一次性筷子递给她，苏意意没有接。
她眸光认真地盯着他的脸问：“如果我不同意你做手术，你会依我吗？”
叶敬亭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但她能从他深邃的眸光中看到他的一缕不认同。
他拉过她的手，轻轻抚摸，声音温柔，“意意，你知道，这很难。”
他很难不去救自己的母亲。
“那能换个医生主刀吗？”如果必须要走到那一步，那她不希望主刀的医生是柳青青。
那个女人就是个疯子。
“手术的方案还没定呢！”而且大概率是他舅舅主刀，她这是对他舅舅的医术不放心？
叶敬亭觉得她担心的有点太早了。
“没定吗？”苏意意讶异，“不是说明天就要上手术台吗？”
“你以为医院是洗澡堂子啊，说上就能上。”柳青青只是提议明天手术，但具体还得等检查了楚露的身体才能决定手术时间和方案。
而且，他舅舅明天还有两台大手术，也未必能排出时间。
苏意意看着叶敬亭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可柳青青为什么要和她说手术定在明天呢？
而且柳青青也不像说谎的样子！
这中间是有什么误会么？
苏意意说不上来，她一把抱住了叶敬亭，将头埋进他的胸口，任性道：“我就是很自私，我想我老公健健康康的，就算那个人是你母亲，我也不想你有危险。”
“乖。”叶敬亭揉了揉她的头发。
如果可以，他也不想冒这个风险。
可，外公已经一大把年纪了，他这个岁数，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自己的小女儿。
自己实在找不到理由拒绝他这个请求。
更何况，她也不是别人。
而是生他养他的母亲。
“你明天和我一起去烧香好不好？人多可以灵验一些。”苏意意仰着头问。
她想把他拴在自己身边，这样，他就不会瞒着自己去做什么手术了。
“明天再说吧。”叶敬亭松开她，“先吃饭。”
苏意意这次没拒绝，接过筷子吃了几口。
她本就不饿，心里又藏了心事，也没什么胃口了。
吃了几口便吃不下了。
这时，天色已黑，想到明天还要早起，两人便洗洗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