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意意愣住。
她看着叶敬亭，只见他眸光如墨，仿佛要将她吸入深不见底的黑洞中。
这些天来，她一直逃避对叶敬亭的称呼。
叫老公？她似乎还没有那个资格。
叫名字？太亲密了，她实在叫不出口。
叶大少？又似乎带着某种疏离。
可这一次，叶大少主动开口谈这个问题了，她感觉自己是逃不掉了。
“叶，叶……”苏意意声音打颤，脸不争气地又红了。
真是说不出口啊！
叶敬亭忽然弯腰握住了她的手，将她拉入了自己的怀里。
苏意意心跳加快，脸似乎要烧起来了。
“苏意意，我再给你最后一次选择的机会。”
之前没有和苏意意领证，是因为他不想就这样耽误一个女孩。
事实上，他也没打算要在这个世界上留下自己的孩子。
他有父有母，在叶家都活得如此小心，更何一个还没出生就失去父亲的孩子。
他也不想让一个孩子困住一个女人的一生。
可是，现在不同了。早上，章磊将苏意意的资料递到他面前的时候，他内心突然有了想要守护的东西。
那种心情就像五年前，他在医院醒来，看到好友的妹妹一样，让他在一片绝望中找到了幸存者的使命。
叶敬亭收紧了手臂的力量，想将苏意意拼命揉进自己的身体内。
“你想好了吗？苏意意，你要继续留下来和我谈恋爱吗？”
苏意意毫不迟疑地点点头。
“我要留下来。”苏意意想得很明白，当初被苏文山送过来时，她不是没有怨恨，也想过要一走了之。
可是，通过几天的相处，她反而觉得嫁给叶敬亭是一种幸运。
他只是腿脚不方便，脸被毁了容，常常冷着脸，性格有些捉摸不透，但事事都很尊重她，能够站在她的立场想问题。
除去那些外在的条件，叶敬亭就是她理想中的男朋友类型啊，只是年纪大了些。
“既然你认定我是你男朋友，为什么叫不出我的名字？”叶敬亭问。
两个人的心只要足够亲近，称呼也会变得随意许多。
苏意意愣了愣。
“或许，你在害怕什么？”叶敬亭继续试探地问，他强迫她正视自己的眼睛，并从她的眼神里看到了不自信。
“我们这段关系让你感到不自在？”
苏意意点点头，“我，没有资格。”
她沉默了很久，当她把这句话说出口时，身体里的负担突然轻了许多。
从她进入叶家开始，她的身上就有了许多标签。
赔罪的工具？生育的机器？发泄的玩……物？
她唯一能做的只有放低姿态，履行苏家当初的承诺。
偶尔也会忍不住想，这样的苏意意是不是太卑微了，卑微到不会被尊重不会被看起。
“提出先谈恋爱的傻瓜不是你吗？”叶敬亭抹了抹她脸上的泪，“还是你想直接从叶太太做起？”
“我……”她根本不是这个意思好不好？
“叫声老公来听听。”
“你怎么这么不正经。”苏意意又羞又恼。
“乖，快叫老公。”
“叶，叶敬亭。”苏意意面红耳赤，耳垂几乎滴血。
“把前面那个字去掉。”叶大少似乎还不满意。
“你不也连名带姓叫的吗？”苏意意很不满他的双标。
“原来你是嫌弃我叫得不够亲热！”
“……”眼前的叶大少，可能是人假冒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