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江的伤势在落笙的十全丹的调理下已经痊愈,但是元神受到了不能修复的重创,相对于当初来说她的灵力也损失了不少。但是她并不在意,还曾调侃妲月:“现在你家上君我的灵力大不如以前了,你若是再被那东海的家伙轻浮了,我是没本事再去大闹东海了,不过你可以去找找苍鹰,他肯定愿意效劳。”
她说完这一段话之后,妲月又羞又气,小脸通红,气呼呼地把手中的干净衣衫往床榻上一扔便出去了。清江有些好笑,找出了一件薄外袍,披着也出了门。其实她自从受伤之后就有些畏冷,并且总是感觉身上有些凉,所以无论是什么天气都爱披上一件外袍。
这几日的日光都很好,她站在廊檐下,仰头微微眯眼。日光很暖,清江原身虽为月光狐,但是月光本就是日光之晕,所以清江是很喜欢晴天的。她想了想,伸手幻化出一张美人摇,然后悠悠地躺在了上面。
清江将素手搭在面上,指缝中透过闪闪的暖光,清江突然就想起了前几日,也是这么一个美好的天气,她和妲月还有怡茱也是在晒太阳,却有一只灵力凝成的蝴蝶向她们飞来,她们都认出,那是怡苼传来的消息。
怡茱接到了怡苼的传书后面色一变,手指轻轻并拢蝴蝶便粉碎在了手心里。清江正在疑惑时怡茱却已经目光与她对视,但是口中的话却是对妲月说的:“妲月,我和清江有事情要商量,你能否去请苍鹰大人前来。”
妲月点点头就立刻去了。清江与怡茱相对沉默了一段时间,清江正想开口时,怡茱却突然对她嫣然一笑:“清江,你知道吗,有时候,我十分嫉妒你。”清江微微挑眉,略带诧异:“怡茱?”
怡茱目光飘向远方,微微勾着唇道:“清江,你没有听错,我说的不是羡慕,而是嫉妒。嫉妒就是女人都有的通病,我也不例外。我不是嫉妒你的美貌,不是嫉妒你的文采,不是嫉妒你的身份,我嫉妒的,只是魔帝和妖皇都对你的深情。”
“你知道的,我与云嵩,想爱又不敢爱,想放手却又不舍得。我和他的爱情本来就是不被云水界的所有界众承认的。我是云水界的主管,而他是亲手结束云水界上届管理者的罪魁祸首,是整个云水界的仇人。可是哪有能够料得到的事情呢,我偏偏就爱上他了。”
“我看着魔帝和妖皇对你的深情,觉得真是嫉妒。云嵩没有魔帝的那种气魄,为了你,可以对抗天界,可以不顾一切。他也没有妖皇的那种坚定,纵然是预料没有结果,纵然是知道自己心伤,但是还是愿意为爱一搏。”
“你说你多有幸,能有魔帝,能有妖皇。你是他们的劫数,他们却甘之如饴。你看,这就是你命中注定的拥有。”怡茱面对清江握住她的手,轻轻一笑,“清江,刚刚怡苼告诉我,云嵩有难,危在旦夕,我要去救他。”
清江微微蹙眉,拉住她:“怡茱,想必是极其危险的情况,不然怡苼也不会通报与你,但是你要三思,这一去,你护了他,但是你却有可能……”怡茱勾唇:“我知道,我知道我可能会为他失去我的一切,包括我的生命,但是我不后悔。能护住他,我就心满意足了。”
清江看着怡茱松开她之后身形渐渐消失在她面前,她嘴角的一抹笑容让清江永生难忘,那是多么的洒脱,为了心上之人,甘愿付出一切的洒脱,又在侧面反映出怡茱的深情。可惜了,可惜了。
清江收回神思,轻轻叹了一口气,却听到身后传来低沉的声音:“为何事叹息?”清江微微一笑,向他伸出手。子郁握住她的手,将她带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额头,再一次沉声问道:“为何事叹息?”
清江摇了摇头,轻声道:“没什么,只是觉得怡茱这一去,我的心里极为不踏实。你知道么,我与怡茱如此交好,最大的原因就是我对一千年前就我一命的恩人追寻不舍,而她,则是深爱自己的杀父仇人。我知道,那公子云嵩,真的不是她的良人。”
清江本以为子郁不会搭话,但是他在沉默许久之后出人意料地开口道:“孤以为,她自己也知道。”清江一怔,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他叹了口气,和她一起坐在美人摇上说了让清江极为感动的一番话。
“你知道那云嵩不是她的良人,孤以为,她定然也知道。但是世间情意最难捉摸,她虽然知道,但是却坚定不移,可见是对云嵩深情。你读过不少佛经,佛经中讲求的六欲皆空其实全是无稽之谈,哪有真正地没有一丝杂念?只是未到有缘时。”
“正如孤与你,虽相见不过一年却已经结发夫妻,只因你我的缘分就是千年之前的那一滴心头血。孤以为,怡茱和云嵩,不是无缘,却是无分。而怡茱现在所为,就是为了将这有缘无分,变为有缘有分。”
说着,他看向清江,唇角勾起了一抹弧度,沉沉地道:“狐儿,孤庆幸你与子敖并未修成正果,孤庆幸千年之后认出了你,孤庆幸婚典当日你终于赶到,孤庆幸,庆幸这生生世世,拥有了你。”
清江有些惘然,她从未听子郁对她讲过这么多话,更从未听过这么多不像情话的情话,她的泪涌在眼中却又掉不下来。她握住子郁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笑中带泪:“怡茱临走时告诉我一句话,说我是你的劫数,你却甘之如饴。其实我也庆幸,庆幸你是我的劫数,而我,同样甘之如饴。”
说罢,她仰头将唇印在了他的唇上。子郁有一瞬的愣怔,但是下一瞬,他那深邃的眸中充满了温柔和深情,伸手托住她的后脑,另一只手将她按进自己的怀中。
唇舌交融,耳鬓厮磨,子郁在她唇间轻吮了一下,结束了这个吻,但是那眼中的暗色,却越发的浓。他附在清江的耳边,略带沙哑地笑道:“今日的政事孤已经处理完毕了,所以说,孤的王后,来侍寝吧。”
清江羞涩地咬了一下他的肩膀,表示默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