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醒来天就很阴暗,果然不出所料,到了半晌就下起了大雨。
妲月抖抖发梢的水珠,刚刚的雨倾盆而下,她还没来及凝聚个小结界就淋湿了全身。好不容易将身上的衣服和头发用灵力烘干了,她看着窗外忿忿地哼了一声。
清江正在看书,冷不丁听到妲月满含怨气的冷哼,有些好笑:“天色这么暗你却不知道带把伞,淋湿了还能怪谁?改日回到天界,我倒是要好好的和雨神说说看。”
妲月撇撇嘴,顿了一下又道:“上君,你……还打算回天界?”
清江收起书卷,起身活动了活动,笑着道:“当然是要回去了,难不成以后都在人家这里白吃白喝么?”妲月有些疑惑:“可是上君,你找了好久才找到当年的恩人,你不也不愿意回去面对天帝了吗?”
清江收了收笑容,看着窗外檐下落下的淅淅沥沥的雨水,轻声道:“妲月,有些事情不是我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就像是当初,我不愿意子敖和依莞大婚,可是当最后不还是没改变吗。而且,现在,不是我想不想回去的问题,是我必须要回去。”
妲月有些恍然:“你是说……”“先不说我是月神精魄化身,天界需要我这个灵力强大的上神,就算是子敖,他也一定会坚持要我回去的。我了解他,他得不到的,宁可禁锢在身边也不愿被别人觊觎,若是让他选择,他定然愿意让我在桃机宫永不出世。”
妲月点点头,跟在清江身边多年,她也有几分了解子敖的为人。轻叹了一口气,转身去收拾桌上的物件,再一抬头便看见清江去了二楼的观景阁。
清江倚在小阁的栏杆上,子郁安排给她的这一个小院落不错,在二楼有着观景阁,可以向外看周围的景色。
“倚楼听风雨,果真别有一番滋味啊。”在另一边的苍鹰叹了一声,换来子郁一个幽幽的眼神,苍鹰干笑了两声:“呵……呵呵……陛下,臣…臣就是有感而发一下,呵呵。”子郁不再理会他,只是远远地静静地看着那一抹水红色的身影。看来她很喜欢红色呢,子郁暗想自己是不是该做几件红色的衣物了。
“哎哎哎?清江上君干什么去了?”苍鹰的惊呼让子郁回神,果然看见了清江手持一把竹骨伞匆匆出了门,裙裾在身后扬起一道明媚的弧度。他皱皱眉,一言不发地走进了雨幕中。
清江本来在楼上静静地看风景,突然在远处看到了一抹明艳的色彩,她眯了眼仔细去看,发现那是一株生在野外的海棠花。花朵娇嫩,怎么受得了雨打风吹,她想了想,“蹬蹬蹬”下了楼,知会了妲月一声拿了伞便出了门。
小径上落满了花瓣,清江一路轻溅花妮,足下生香,匆匆到了海棠花边,却看见本来绽放的花株此刻却只剩下了半个花盘,清江脚步一顿,蹲下身来轻轻地触碰了一下一片花瓣,花瓣脆弱,立刻就脱落下来飘到了地上。
“败了就败了,不就是一株花么?”一个声音从她身后传来,她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她轻笑一声:“你知道海棠还有一个别名叫什么吗?”
子郁没有回声,清江看着残败的海棠,道:“海棠本是天上一株无名的神花,只不过落入了凡间,被命名海棠,可惜本来原有天香却香魂而去。海棠又名解语花,形容女子善解人意的,如今花朵残败,倒是有了一番折子戏里公子情深女儿命薄的味道。”
说完她轻轻起身,笑了一下:“谁不希望能如花儿一样明媚美好,可惜却经不起风吹雨打,花落如人憔悴,又有谁来珍惜呢?”说完低头就要走,却被子郁一把拥入怀中。
他一手拥着她,一手凝聚出幽蓝的光华,原本残败的海棠在灵力的滋润下再度结苞,然后片片绽开,一层浅浅的保护结界笼罩着花株,免受了风吹雨打。清江有些惊讶,却听子郁低沉地说:“花株易败,那便细心安放,仔细照顾,免风雨,去霜降,养日光,淋甘露。你觉得可好?”
清江心中波澜起伏,终究没有说一句话,只是轻轻地把头靠在了他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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