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她，旁边还有两个脸生的女同 志，生到什么程度呢？一眼能看出来不是他们厂里人的程度。
“……”
何盼兰笑眯眯的跳了出来，在江主任发飙时把领导已经同意的事说了出来，语气平淡的让人怀疑真假，不过江主任也知道她不是说谎的人。
“你……你还真给找过去了？”
他用看怪物的眼神把她扫射一圈，难道现在年轻人都这么猛？他自个头一回见到马书记还是很久以前跟着厂长去开会，那时候双股战战，大脑一片空白。
结果何盼兰不仅摸到人家里去了，还真把事给办成了……而不是现在时机不对，他都想请教请教是咋讨好马书记的了。
不过领导既然都同意了，他也没啥话可说，毕竟何盼兰跟着利大于弊，左右也是多几个人的事。
摇了摇头，扭头拍了拍一脸懵逼郑翻译的肩，“……人不多不少，咱们赶紧走吧！”
这趟去的是京市，就算厂里拿得出吉普车也塞不下那么多人，所以还是坐了火车。
一天一夜的火车到站，原本精神抖擞的众人也变得萎靡起来。
不过看到传说中的京市，大家还是感慨万千，这时候没有智能手机，照相机也昂贵，他们只能瞪大双眼，试图把眼前的景色牢牢的记在脑海中。
何盼兰也悄悄打量着八十年代的首都，论繁华程度自然是远超省城的，年轻人穿着牛仔服夹克，男女同 志也没有过于避嫌，不少小情侣甚至并排走在大街上，道路整洁而宽敞，小汽车的数量明显增多……
可惜现在无暇欣赏，匆匆掠过两眼，一行人又步履匆匆地赶向了目的地，就近找了个接待所休整一晚，第二天就来到了场馆。
今天过来也是做准备工作，每个厂代表都凑到一块挨个点名，然后拿着牌牌去划分好的摊位布置……看到这个场馆的面积和其他工厂，何盼兰就知道建设厂怕是分不到啥好地方了。
果然，不仅是最后念到名字的，还是最靠里面的一个拐弯角，外宾找不找得到不知道，他们自己都找了好半天。
江主任整个人的精神气顿时就垮了，不过作为主心骨，还是勉强挤出笑容安顿人整理摊位，开始简单布置装饰。
何盼兰原本有些后悔没有听马远韬单独弄个摊位，现在一看也没差，就算弄了也还得在这犄角旮旯挨着，简直是难兄难弟。
虽然摊位的位置有差距，但大小形状都是固定的，后面一个带顶和一面墙的展示区，前头就是一张盖着红布的大长桌。
建设厂的人拼命回忆自己见过的服装店，几个人干巴巴的搭了几个架子挂衣裳，想要展示的更多只能往里挤，直到几个架子堆得满满的，就连墙上也挂满了衣裳。
郑翻译皱了皱眉，总觉得看起来怪怪的。
这些衣裳单看是好看的，可花花绿绿的摞到一块，反而让人没有选购的欲 望。
他隐约觉得这样摆不对，可又不知道咋弄才是正确的，刚想上手亲自捯饬捯饬。
一旁何盼兰悠悠出声。
“我来的时候看见后门垃圾堆有好多干净的擦手纸，还有几个细木头叉子和一个破布兔子，江主任，可以让你们厂的几个人帮我找过来吗？”
“……”
都啥时候了，你还想着捡垃圾。
建设厂的人倒没有被使唤的气恼，他们对于何盼兰还是很佩服的，毕竟能过来出差的也对她比较熟悉，闻言居然没等江主任发号施令，立马站出五个人出门往垃圾堆跑去了。
江主任嘴巴张了张，又闭上了。
算了，再咋弄能比现在还差不成？看来他确实是天真了，虽然知道厂长不会怪罪，但心里还是有些不好受，酒香还怕巷子深，他们的东西再好，人家进不来也没有办法。
其他厂布置的热火朝天，离他们最近的暖瓶厂原本还有些哀声怨道，看见建设服装厂的处境默了默，心里奇异的好受了。
他们再偏好歹是条直道，好歹不是那歪七扭八的拐角，别说是人了，就是苍蝇都难飞进去，跟放生没啥区别了。
等待期间，何盼兰干脆和郑翻译一块儿把衣裳都取了下来。
所有衣裳按颜色 区分好，深色和深色放一块，浅色和浅色放一块，架子也拆了挪到外面。
这动静倒是吸引了不远处的暖瓶厂，不过也没指望他们能翻出个花来，只觉得是在垂死挣扎，看两眼热闹就回去了。
垃圾堆的东西找来，她满意的点点头，看众人难以言喻的神色也没解释。
这时候的卫生纸和后世截然不同，是有点韧劲的粉红色，因为生产中加入消毒的高锰酸钾，溶水后呈粉色，算是时代的一大特点，不过这并不是重点。
从捡来的树枝桩子中挑了个形状合适的，就开始揪手纸，随意一搓再聚拢，就是一朵简易的小花，这玩意不需要做多精细，两三个人不一会就搓出了一大堆。
有心细的女同 志看出了名堂，找负责人借来了胶水，一朵朵往上粘，不一会儿出现了一株开着粉花的树，虽然制作过程有点潦草，但还真别说，远处看起来挺像那么回事的……
江主任也愣住了，看着何盼兰把那棵假树搬到摊位中央固定住，随即重新把衣架子搭了起来，这回放的更松散，一个颜色只选了代表性的几件摆上去。
这回感官截然不同了。
他们还从来不知道衣裳能这么摆……这个角落虽然偏，但恰好有一个大窗户，采光性非常好，整个摊位都显得生机勃勃，有一种别样的美感。
“何同 志，这还有只兔子呢！”
众人才如梦初醒，对，还有一个脏的看不出颜色的破兔子，他们带回来是都没忍心用手拎，还是有两个树叉子夹回来的，这玩意儿到底能有啥用啊？
何盼兰冷静的把兔子拆开，除了外围被弄脏了一点，里面都是洁白的棉絮，把棉花扯的蓬松点再造个型，用剩下的胶水粘在摊位的顶和背面墙上，云朵的即视感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