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挠了挠头，“啥好处？不会是十颗鸡蛋吧？”
毛婶脸上挂不住，虽然听说过何盼兰和周萍香那点事，知道她不是软柿子。
可还是心存一丝幻想，讪讪一笑。
“我知道你不是差钱的人，要是送太贵重的东西也怕你多想，这事对你来说不算难，也就多句嘴的事……我家儿子很能干的，说不定还能在店里当个厨师长啥，你就让他俩在后厨呆着，我儿子学的快！”
何盼兰还是低估了她的脸皮。
几个破鸡蛋就想换个工作，她再不差钱也不是冤大头啊。
俗话说教会徒弟饿死师傅，这时候手艺非常吃香，无论木匠还是厨子收徒弟得好好考量，不打个几年杂都没法出师，这都直接幻想当厨师长了，干脆把店送给他得了。
她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人设营销太过了，让大家都怀疑她是个人傻钱多的二货，虽然气运提升重要，可绝对不能当傻子啊。
嘴上却道，“这也不是啥难事，八 九十没有，八 九块倒是可以。”
“一天干十个小时，午休十分钟，主要就是站在外头吆喝客人，不忙的时候进店帮忙擦擦桌子，实在太热允许喝口水，如果中暑，最多晕半个小时，时间长了得扣钱……”
系统听了都直呼葛朗台，更别提满含期待的毛婶了，“……小何，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这听着咋比地里的驴还惨呢？驴干活晕了都不用扣钱！
“没开玩笑啊，我也只能帮你争取到这个工作，婶子你也知道工作不好找，毕竟不是我开的店，我只能公事公办，这鸡蛋你还是拎回去吧，不用太客气啦，回头请我在外头吃一顿就成！”
“……”
在外头吃一顿的钱和十个鸡蛋能比吗？八字没一撇就急着要报酬了，她气的不轻，还是不死心。
“要不你帮我问问你那亲戚的意思？一个月挣八块钱还咋攒钱咋娶媳妇？我两个儿子都二十大几了，正是找媒人说亲的时候，你家条件好，要不再看看有没有其他亲戚能帮忙弄个工作？在厂里弄个正式工也行！”
何盼兰一脸惊讶，“你儿子还没娶媳妇呢？”
对方以为有戏，神情激动的卖惨。“可不是吗，本来说了一桩亲事谈的好好的，还不是因为没工作的事吹了，这个忙你要是帮我，婶子肯定记得你的好……”
“好吧，既然你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也只能帮这个忙了，服装厂的正式工，一个月工资三十五块钱，咋样？”
“好，好啊！”虽然工资比预期的要低一点，但说出去好听啊，不出意料能干一辈子，再加上厂里有各种福利，是所有人眼中的正经工作。
事情办的太顺利，她反而有些心里发慌，刚想问问啥时候能去上班，何盼兰又开口了。
“我就知道婶子是个爽快人，你家两个儿子是吧？一共八百块钱，我正好认识有意转工作的，熟人价便宜，旁人我还给不到这个价呢。”
话题跌宕起伏，毛婶也恼了。
“……咱们都是熟人，托你办点事还得收钱，别说八百块了，一分钱也没有！你这女人心太狠了，这是要把我们家底吸干啊，我儿子以后找不着对象和你脱不了干系，这点小忙都不乐意帮，我算是看错你了！”
何盼兰看着脸色骤变的妇女，还是直接攻击了。
“你儿子找不着对象是因为丑穷搓，跟我有啥关系？就因为我没让你占便宜？合着帮你找工作的钱还得要我来出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俩儿子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呢，咱们算哪门子的熟人？你谁呀大婶？”
她也不算故意这么说，而是真的不太认识对方是哪家的，虽然巷子就这么几户人，但把每家每户一大家子都记住还是有点困难的。
“你咋能这么说……咱们都是一个巷子的，互相帮助咋了？”
“互相帮助？那你帮助帮助我呗，我屋里还缺台冰箱，能不能资助我一台？我回头送二十颗鸡蛋给你，我知道婶子也不是在乎钱的人，给太贵重的东西怕你多想……”
毛婶差点没一口气憋死，“我上哪给你弄冰箱去？我自家都没这玩意儿呢！你就是故意为难我，你咋不去抢？”
“你还知道是故意为难啊？我当你是脸皮厚过来找骂呢！”
毛婶勉强把怒气憋了回去，她算是能屈能伸，道德绑架不成气势又弱了下来，这点和周萍香截然不同。
“……小何，我这不是急糊涂了吗，你也别见气，婶子是真拿不出那么多钱，你看能不能帮着找找其他事做？也不拘是什么工作，一个月能有个三十块钱就行啦，如果真给办成了，婶子肯定好好谢谢你。”
这回语气倒还客气，要是刚开始就这样她说不定会考虑一下，现在当然是不可能当圣母的。
“那行，我有个大伯正好在矿场工作，位置在省城郊区，进去不容易出来花钱消费，正好方便攒钱，苦是苦了点，但不出意外一个月也能挣四五十块钱，要是出了意外……”
“……出意外咋整？”
她笑了，“那就能挣更多钱了，可惜只能挣一回。”
“……”
“我突然想起院里的菜地还没浇水呢，我就先走了！”
后怕逃离之际，毛婶对上了隔壁周嫂子的视线，一时间竟然有些同病相怜的苦楚。
虽听说这小何不好搓扁，但也没想到是这么个硬茬子，她早该想清楚再来的，现在便宜没捞到，还硬生生憋了一肚子气。
何盼兰接下来的日子相对顺遂，巷子里唯一的大事就是上回被偷的那几户人家联合上金家要债了。
原本大伙想着不急可以宽限，这几家也是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才出此下策，金家当然拿不出钱来，东拼西凑还了两家，跪下磕头的模样让人有些心里发酸。
她悄悄过去给金大锤家里说明了情况，只说自己回头又找着财物了，家里没丢啥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