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也不是故意的,洪明那会时运不济,我猜测宋国徽就是天道给他的运势,如果没有宋国徽,洪家可能就没有如今这副光景了……对不起。】
何盼兰耳朵动了动,其实心里对洪明的气更多,至于系统,她从一开始就知道是啥德行了,一个不知道哪来的人工智能,自然犯不着真的生气。
现在的系统至少比刚开始动不动就电击她,开口闭口娘道语录的活牌坊好多了,她佯装生气的做派也只是为了……
【何盼兰,你别生气了……我可以偷偷给你送点东西,你们厂不是因为机器老旧效率低下吗,我可以给你送一批好点的机器……】
何盼兰没想到还有这好处,但这听起来显然不像是系统能做主的,满脸狐疑。
“……这回不怕关小黑屋了?”
系统的声音一刻钟后响起,语气甚至有些沧桑。
【关就关吧,我已经弄好了……接下来三天我都要去小黑屋了,有可能还要去其他系统那儿劳役一天才能回来,一共需要四天时间,何盼兰,再见了。】
她没想到系统来真的,满脸诧异,小黑屋就算了,“劳役?那是啥玩意儿?”
【就是去彻底崩坏的世界代替其他系统工作一天,可能会抽到被野人魂穿的现代宿主,或者被奶娃娃魂穿的救世英雄……】
她不太理解,可能听出系统语气里的悲痛,应该是比小黑屋还严重的惩罚吧?难得留存的一丝良心隐隐作痛,到底是相处了这么久的系统,自己也是薅了不少好处的。
她迟疑着开口,“……要不然算了?厂里虽然需要那批机器,但也可以慢慢想办法。”
【不,已经来不及了。】
系统的声音卡了壳一般骤然停止,无论她再怎么喊也没声了,估摸着是关小黑屋去了。
何盼兰摸了摸鼻子,还是把心思放到了正事上来。
虽然她不准备带着两个娃“认祖归宗”,但看着老人一直苦苦寻找也不是个事,还是想找机会把话说清楚的,毕竟不能让洪明一直恬不知耻装下去了。
但电话打不通这事太古怪……
她思索一番,放弃了写信的想法,这信能不能到宋先生手上还不一定呢。
她刚才说去京市的话也是忽悠系统的,京市火车来回两天两夜,折返都要浪费不少时间了,这阵子还真没功夫跑那么远……只能暂时把这事放下。
系统虽然消失,空间功能还是能取物的,只是不能储存了,她心念一动,手里就多了一小把银制长命锁和一枚浑透的月牙玉佩。
再次打量这两样东西,她的心境却截然不同。
仔细观察了一下材质和样貌,她小心翼翼的用棉布裹了起来,观察那张破烂的字条,原本凌乱的字迹也能看出一丝决然了。
刚想把东西收到枕头底下,就发现字条背面好像有些印记,拿到亮处仔细一瞧,赫然是歪歪扭扭的三个字,“容佩芬”。
明明一切早有眉目,也许她在看仔细些就能早点发现,可惜一起没有如果。
何盼兰叹息一声,把东西好好了收起来。
下午两个娃放了学,意外的发现妈妈格外温柔,不仅做了一大桌子菜,还买了好多好吃的,忍冬挠了挠头,虽然妈以前也温柔,但今天好像格外不一样。
难道……孩子的脸色变了变,小大人似的掏出这阵子在学校租书赚的钱。
“妈,咱们家服装厂和小吃店是不是干不下去了,你放心,以后我和春来再也不要零花钱了,我们可以少吃饭多喝水,咱们家一定能挺过去。”
春来吃惊的瞪大了眼睛,忍痛的看了一眼丰盛的饭菜,手中的筷子一拐,夹起来一根白菜,面色沉痛的塞到嘴里嚼了嚼。
“……”
她面无表情的夹了两个红烧鸡腿塞到孩子碗里,“没有的事,吃吧。”
天气转凉,忍冬的生日也快到了,由于惦记着宋国徽那事,她决定抽几天时间给两个娃请假,一块去京市好好玩一玩。
不仅能当面把话说清楚,还能让对方见孩子一面,一举两得。
在此之前,系统关小黑屋争取来的机器还真货到了。
钱翠电话打过来的时候,语气激动不已,“厂长,你知道发生啥事了不?刚才县城的领导来咱们厂视察啦,说之前收走芳华厂那批新机器还没来得及挪走,咱们厂发展势头不错,又在京市露了个面,这批机器作为奖励可以长年低价租借给我们!”
“……”听着有点牵强。
但是再牵强也是个理由,不然机器总不能凭空冒出来吧?
“我等会就过来,好好招待领导们。”
她淡然的语气让钱翠心生钦佩,不愧是厂长,这么大事还这么淡定,她实在是差远了!
一无所知的何盼兰换了身干练的衣裳,蹬着自行车喜滋滋的赶往厂里,低价长租?这跟白送有啥区别?系统的小黑屋果然是值得的!
签了十年的租赁协议,一台台眼熟的机器又重新回到了这里,苏副厂长看的十分眼热,亲自安排工人调试好操作了一番,那顺滑便捷的手感让他连连点头。
“不错,这玩意好使多了!”
何盼兰也露出了一丝笑意,心里的想法却如同周扒皮转世,东西好使效率也能加快,效率加快就能多挣钱,没毛病。
四天一过,系统回来的时候明显精神萎靡,寡言少语了许多。
何盼兰有些于心不忍,不过罪都遭完了,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你都经历了啥?”
这平淡的一问,系统缺下意识的动作起来,何盼兰还没反应过来,嘴里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塞了一口饭团,系统的声音麻木而沉重。
【吃饭,乖宝宝吃饭吧,吃饭饭才能长高高……别再拉了,纸尿裤……纸尿裤在哪里……】
“……”她好像已经知道了。
这种症状持续了一整天,回过神的系统格外珍惜和何盼兰相处的每时每刻,只是时不时忧愁的叹息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