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福英渐渐放弃了挣扎，人贩子也暂时变成只由男人钳制着她。
至于发病的郑秀云，早就被他们扔了，一个没有价值的老不死，他们才不要。
当时在火车上看她穿的不错，还以为能从她身上搞点钱，可她钱包里啥也没有。
但人都绑来了，就打算用她乞讨，或者用她迷惑小姑娘也行，结果这老不死的差点给他们惹出大乱子。
人贩子越想越气，把郑秀云推倒不算，还往她心窝狠狠踹了一脚。
因为他们已经来到了集市边缘，所以人贩子才这么猖狂。
他们对待郑秀云的做法，也让刘福英反应过来，如果再不想办法，她可能再也见不到温澄钰了。
大集上分了好几排摊子，人贩子走的不是刘福英曾经卖货的地方，一路上她也没见到相熟的摊主。
可眼下，她也不顾上摊主跟她熟不熟了，在路过卖碗碟的摊子时，直接一脚踢翻了距离最近的一摞大碗。
七八只大碗应声而碎，摊主都顾不得收钱，赶紧过来：“哎，你这人咋回事，想找事儿啊？”
摊主是个皮肤黝黑的矮个子男人，但是他旁边站着的是五大三粗的儿子，根本不怕人贩子。
摊主儿子抓住男人的衣领子：“说话啊，哑巴了？”
男人被抓住，刘福英顺势从他手下逃出来，举起一摞盘子疯狂往地上摔。
“他说他是我男人，找他赔！”刘福英指着人贩子男人。
男人面对刘福英的时候有优势，对上比他壮好几个号的男人就没辙了，说着好话想赶紧离开。
他的同伙们一直在不远处跟着，眼下看到情况也往这边赶。
趁着摊主揪着人贩子让他赔偿的空隙，刘福英飞快的跑到刚才她们摊子的位置，叫上几个相熟的摊主给她作证，又让跑得快的去报警。
如果说刘福英好多天没出摊，刚才有人没认出她，可现在她带了几个摊主来，有不少赶集的人还是知道那些人的。
大家也明白了谁是人贩子，想想他们刚才的套路，一个个的义愤填膺，将五个人贩子围在中间，拳脚烂菜叶子臭鸡蛋什么的，全都往他们身上招呼。
最终，人贩子见到公安局的人来了，哭着喊着求公安赶紧把他们抓起来。
不然他们会被打死。
刘福英没有参与这项大活动，她第一时间回去找郑秀云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出于什么心态，就是有些放心不下那个老人……
温澄钰把东西放回家，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刘福英回来，年底不安全，她不放心便出来找刘福英。
结果就看见刘福英衣服凌乱，背着一个人慢慢往家里走。
“妈。”温澄钰小跑两步上前：“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这是谁？”
她妈去赶个集，怎么还背了个人回来？而且看那花白的头发，还是个老人。
经过刚才那一遭，刘福英已经筋疲力竭，整个人快虚脱了。
她坚持着把郑秀云背回家里，劫后余生般抱着温澄钰嚎啕大哭。
她今天没给闺女丢人！
看刘福英这个样子，温澄钰选择暂时不问了，等她恢复好情绪再说吧。
她转头看了一眼昏迷着的老人，然后震惊的看向刘福英。
“妈，这，这……”这人是不是她姥姥？
刘福英带着眼泪苦笑：“我也不知道。”
心情平静之后，她给温澄钰讲了刚才的经过，以及捡到郑秀云的情况。
温澄钰紧紧抱着她，庆幸刘福英机智能通过砸摊子脱身，不然落到人贩子手里，她不敢想象刘福英会经历什么。
可是温澄钰看着床上的老人也犯了难：不管她是不是自己姥姥，一个精神有问题的老太太孤身在外，也没有别的地方去。
“小钰，要不，咱们带她回去过年吧。”刘福英也一样，不忍心把人赶走。
她忘不了老人发病前看她的眼神，那是一种心疼中带着愧疚不舍的眼神，让她心底升起一股隐秘的期待。
温澄钰当然不会拒绝她：“好，明天咱回去的时候要是还没人来找，咱们就带她回去过年。”
刘福英笑了，然后去接热水给老人擦手擦脸，小心翼翼的样子，似乎像对待什么宝贝。
温澄钰看着她纯真的笑容叹了口气，唉，但愿真相不会让她失望……
老太太可能是路上太累，晚饭都没醒，一直睡到第二天凌晨。
京城那边，宁露白刚出门，就被同样风风火火回来的宁归拦住：“你奶找到了吗？”
宁露白摇头，宁归一看就知道他又跟三哥吵架了，拉着他往家里走：“别急，你跟我慢慢说，咱一起想办法。”
宁露白出门之后也觉得自己有点冲动，借着宁归给的台阶，跟着他一起回了家。
……
晨光熹微，郑秀云醒了过来，一转眼看到了身旁躺着的刘福英。
她心里五味杂陈，定定的看着刘福英的脸，伸出手却不敢触碰，视线渐渐模糊。
郑秀云不知道看了多久，察觉到刘福英动了动身子似乎要醒了，她赶紧闭上眼睛假装睡着。
刘福英早就醒了，正好也不知道怎么面对郑秀云，便起床之后悄悄的出门。
相比较那俩人的别扭，温澄钰晚上终于睡了个好觉，蘑菇和山楂都卖完了，还给村里搞了一大笔初始资金，没有什么心事了。
今天她就准备和刘福英回去，好好过个年，她要好好感受一下大东北的年！
她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东西，跟刘福英和郑秀云一起，出发回沙石村，有钱没钱回家过年，早点回去贴春联。
三人前脚刚出发回去过年，后脚一个风尘仆仆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裴绪看着眼前冰冷坚固的大锁，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