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妃一副自责的模样,面容又满是委屈,仿佛受了冤枉。
秋红嬷嬷的供词,全然把一切罪责揽上身。
随着她的死,这件事也自此了断。
姜弥月面色深沉,眼眸覆上一层寒意。
即便杨妃有错,顶多是管教不严,小惩一番罢了。
萧睿不是这么好糊弄的,锐利的目光如同在杨妃身上盯出一个洞来。
“疏于监管,手下的奴才犯下弥天大错,你的确罪无可恕!”
厉声落下,杨妃绷紧了身体,一颗心高高悬空,等着下文。
萧睿下令。
“罚你一年奉银,待在霜华宫好好思过!”
杨妃闭上了眼,一颗心实实在在落下来,磕头谢恩。
“臣妾叩谢皇上隆恩。”
姜玉瑶傻眼了。
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她抬头看着姜弥月,心底满是费解和不安。
本来今天的计划,是她假意和杨妃合作,扳倒姜弥月,实际上,她诚心和姜弥月合作,先解决杨妃这个隐患的。
如此一来,若是杨妃无事,她是彻底开罪杨妃了!
“皇上,秋红嬷嬷是杨妃的掌事嬷嬷,口供不可作数啊。”
情急之下,姜玉瑶顾不上太多提出质疑。
杨妃心里冷笑一声,扭头冷冷扫了她一眼。
转眼间,又切换了一副柔弱的模样。
“皇上,臣妾的确难辞其咎,往日里对这些奴才太纵容了,以致于武小姐如今昏迷不醒,臣妾心里难安。”
姜弥月冷眼盯着她。
“杨妃如此纵容,的确有违宫规。”
她淡然的眸子看着萧睿,语出惊人。
“皇上,只是责罚杨妃一年奉银,怕是难以服众,臣妾以为,应当重罚。”
萧睿挑眉。
“皇后觉得,朕罚的太轻了?”
姜玉瑶的目光满怀期待落在姜弥月身上,手暗暗攥紧,指甲几乎嵌入掌心。
眼下,全都寄希望在她身上了。
姜玉瑶万万没料到,秋红嬷嬷居然如此忠心,竟然将一切罪责独揽上身。
姜弥月直挺挺站着,端正庄重之态。
“此事牵扯甚大,武小姐好歹是侯府千金,若处罚不当,难免引起侯爷不满,前朝百官议论,届时官员认为皇上有失公允,坏我君之威严。”
“是以,臣妾以为应当严惩,一来可保君主威严,二来公允严明,也可警示后宫,不可勾心斗角,构害人命。”
姜弥月句句在理,令人找不出一丝破绽来。
萧睿面容冷峻盯着她,如此伶牙俐齿,甚至搬出了君王的威严,换句话说,他要是不严惩杨妃,反倒显得他这个皇帝不公正了。
“皇后是在教训朕?”
萧睿浑身弥漫戾气,眼神愈发深沉。
姜弥月跪下,眼眸低垂,恭恭敬敬。
“臣妾不敢。”
杨妃浑身直冒冷汗。
尤其姜弥月紧咬不放,这件事她的确有错。
哪怕依靠母族在朝中势力,皇上不会杀了她,但,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难保皇上不会因为杨家势力庞大,借着这件事敲打母族上下。
好不容易落下的心,再次提起来。
姜弥月头头是道,端庄公正道:“臣妾身为皇后,有责提醒皇上,切莫犯下被天下人诟病之误。”
好一句,莫犯下被天下人诟病之误。
今日,他若是不重罚杨妃,反倒显得昏庸了。
姜玉瑶震惊不已,没想到姜弥月居然这么豁得出去。
如此一来,只怕惩罚了杨妃,姜弥月也会因此被皇上厌恶了。
不过这样也好,她坐享渔人之利。
“皇后,嫔妾虽有错,却罪不至此,你何苦咄咄逼人?”杨妃不敢坐以待毙。
姜弥月眼神冷锐,身上厉色逼人。
“错的是你,本宫不过是奏请皇上严明查办罢了,秋红嬷嬷可不是本宫的人,允诺武新月嫁入十王府的更非本宫,本宫如何就咄咄逼人了?”
杨妃心头一慌。
“皇上,嬷嬷所为,臣妾真的不知,臣妾是有错,错在疏于监管,可这些事,臣妾真是一无所知啊。”
姜弥月冷声,“嬷嬷是你的人,证词不足为信。如今证据确凿,全都表明,你才是幕后指使,嬷嬷不过是顶替罪责罢了。”
根据证据来看,的确如此。
萧睿剑眉紧蹙,面色威严冷峻。
“皇后所言极是,嬷嬷一面之词,不足以为你开罪,你罪责难逃,即日起,被降为贵人,不召不可面圣。”
轰!
如同一道天雷炸开,杨妃浑身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