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傍晚气温依旧很高。
小院的石桌旁有着一老一少,年轻人的叫沈怀疆,年长的是沈怀疆父亲沈定远。
石桌上摆着一盘凉拌黄瓜,一盘油炸花生米和一大壶青梅酒。
沈怀疆大学毕业闯荡社会多年,初时豪情万丈到了两手空空回家,心中有苦难言。
一杯青梅酒下肚,低声叹气,回想这些年的遭遇。
工作招排挤,创业屡屡失败,最后连女朋友也分了手。
似乎是老天在和自己开玩笑。
父亲沈定远多年未见儿子,知道他这些年过得不顺。见儿子酒杯空了,舀了一瓢酒给酒杯满上说道:
“人生难免有起落,很多时候路不只有一条。”
沈怀疆明白父亲这是在劝自己想开点,但一想到毕业这些年没给家里寄过什么钱,到头来还是两手空空。家人没有责怪半句,心里更加难受。
一阵风吹过,带来一丝凉意。也带来了蚊虫。
这农家小院难免蚊虫较多,尤其到了晚上。
沈父嘴角轻轻一笑说道:怀疆啊,你看这蚊虫太多叨扰我们父子的酒兴,有没有什么办法?
“我去拿蚊香来,点上就好多了。”
“刚我还和你说呢,有时候啊路不只有一条,这蚊香点上蚊虫是死了,但也可能掉落到酒杯或者下酒菜里,不太好啊。”
沈父说完将杯中的酒泼洒在旁边的墙上说道“我看蚊虫还是呆在墙边比较好。”
说也奇怪,沈父这泼洒在墙壁上的酒并没有顺着墙壁流下来,就这么停留在墙上。更怪的是本来在两人身边的蚊虫,奇迹般的飞向了刚才沈父泼洒酒的墙壁上。
沈坏疆瞪大眼睛看着父亲,“爸,你是怎么做到的?”
“呵呵,这个不难,先喝酒。”沈父一脸的高深莫测。
似乎沈父的这一手调动了两人气氛,两父子敞开了酒量。不一会一大壶的青梅酒见了底。
“爸,酒没了,我去屋里拿。”
“谁说没酒了,你看我这瓢里不是还有吗?”沈父说完拿着本来空着的酒瓢给沈怀疆倒酒。
只见酒瓢倾斜,沈怀疆的酒杯就满满的一杯青梅酒。
沈怀疆摇了摇头,以为是自己喝多了出现幻觉。端起酒杯尝了一口,的确是青梅酒。
连续两次,沈父的举动让沈怀疆大感惊讶,在他印象中父亲就是一个普通的山村教师,教书育人30年,前年才退休在家。
父亲闲时或是钓鱼或是劳作,或是青梅上市的季节到后面大山中摘回来酿青梅酒,没见到有什么特别之处,但今天父亲的表现处处透着怪异。
“怀疆啊,今天什么也别多想,我们父子也好多年没一起喝酒了,来,有酒就喝。明天有时间去河里钓几条黄鱼来下酒,晚上我们接着喝。”
听着沈父的话,沈怀疆不由得豪气顿生一扫这些年的所有不快。
“爸,我敬你一杯,明天我去钓几条大点黄鱼来给您下酒,以前您就教育我,没什么事是过不去的,要是过不去那就来一壶青梅酒,要是还过不去那就再来一壶”。
他仰头望天心中暗道:
人生一世,哪能事事如意,就算天意安排让我多坎坷,我也要一路披荆斩棘。让这天看看,我命由我不由天。
这父子俩继续喝了起来。正所谓我有一瓢酒,可以慰风尘。
都说农家自己酿的酒度数不高,不过一旦酒劲上来还真是醉得厉害。
沈怀疆父子开怀畅饮直到深夜,到后来还是沈母陈香莲摇摇头一个个把他们扶到房间。
可能真的是心情好,喝得太多。第二天沈怀疆醒来已经是下午。
拍了拍头,虽然还是有点昏昏沉沉但并没有头晕脑胀的感觉。这也是沈怀疆一直喜欢喝自己家酿青梅酒的原因。
不像外面买的那些个啤酒白酒,一旦喝多第二天起来肯定是一整天头昏脑涨。
简单洗漱完毕,到隔壁房间一看父亲沈定远还在睡觉,也就没多打扰。
沈怀疆便拿着钓鱼的工具出了门,他可是还记得父亲昨天说的让他钓几条黄鱼今天接着下酒呢。
新湾村背靠十万大山,门前是一大片相对平坦的农田。农田过去有一条蜿蜒的河流,平时农田灌溉的水就靠这条河。当然河里还有不少的鱼虾。
黄鱼是村民们最喜欢的一种鱼,不仅炖的汤格外的鲜美,黄鱼还只有一根鱼刺,小孩吃起来也不用担心卡住。
记得上学的时候每年暑假沈怀疆都会和父亲来这条河里钓鱼,基本上都是满载而归,那时候别提多开心。不过后来大学毕业外出闯荡回家的次数就少了很多,再也没和父亲一起来这条河钓过鱼。想想不禁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条河边有块不大的旱地,村民们都叫河湾地。地里种着一些耐旱的农作物,以前沈怀疆父子在河湾地附近钓的黄鱼是又大又多。
这些年随着国家的发展,村里外出打工的人越来越多,原本的河湾地也没人再种农作物,长满了野草,有种说不出的荒凉。
沈怀疆小心的用鱼竿拨开野草,找到一块相对开阔点的地方开始下杆钓鱼。
也许今天运气不错,不大一会沈怀疆便钓到了几条比较大的黄鱼。心里想着今天的下酒菜看来是有着落了。
日影西斜,残阳似血。不觉时候已经不早了,可傍晚正是钓鱼的好时候,沈怀疆又太长时间没有享受钓鱼的乐趣,居然忘了时间。等到想起来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
“今天运气还真不错”沈怀疆提着小桶开始往回走。
走着走着就觉得不对劲,河湾地面积不大,可他走了快10分钟了还没走出去。
沈怀疆抬头望向天空,不见半点星星。心中纳闷道:
按说这样好的天气,应该是月朗星稀才对啊。
看看时间又走了10分钟左右,沈怀疆往前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
眼前那一片草地正是自己刚才钓鱼的时候坐过的地方,野草倒伏在地上太明显了,自己这走了半天又回到了原地。
虽然平时沈怀疆胆子还挺大,但这会也不由得心里开始打鼓了,他想起来了村民们关于这块河湾地的传闻。
传闻很多人在这块河湾地劳作的时候挖到过人骨头,所以平日里很少有人单独来这里劳作,都是结伴。
虽然听到过这些传闻,不过以前他都是和父亲一起过来钓鱼,多年来也没看到过什么奇怪的事也就没把村民的传闻当回事。
“难道我这是遇到了传说中的鬼打墙”沈怀疆暗自道。
鬼打墙的传言在农村还是很多的,据说中了鬼打墙的人无论怎么走都走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