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澧爷爷死了。楚澧很是悲痛。
不过,张易生还是劝阻了楚澧,二人将老人一起埋葬了。
楚澧跪在了坟墓前,在痛哭流涕地说道:“爷爷,对不起,是我没有用,没有本事救好你,你的病就是为了我才得的,要不是你一直养育我,我早就死了。是你救的我,你就是我唯一的亲人啊。可是,我为什么这么没有用,竟然看着你生病而没有本事救你,我真的是一个废物。要是可以的话,我就把我的命给你,我死算了。”
张易生站在一旁,看着楚澧跪在坟前,听着楚澧说的一番话,心头也是一阵的酸痛。却是没有说话。
楚澧看着自己爷爷的坟墓,依然在哭着,说道:“爷爷,我不要什么屈原后人的身份,我也不做什么屈原后人,我只希望你平平安安的,我们爷孙就好好地在这里生活就行了。我不管什么国家大事,也不管什么人间的事,我只要你好好的活着。你养了我一辈子,根本就没有享过一天的福,想不到,眼看着我长大了,我可以照顾你了,你却是这样离开了,你真的离开了我!我不要去什么咸阳,我也不管什么事,即使我真的是你说的屈原后人,你叫我去咸阳,我要你和我一起去啊,你怎么舍得抛下我就一个人走了?爷爷,你走了我怎么办?以后我在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一个亲人了。我怎么过?我以后就是孤苦伶仃的一个人了!”
楚澧一直在哭啼,说的很多话。张易生在一旁听着,他也是几乎要落泪了。
看着楚澧哭,他也想哭,可是他哭不出来了。他哭什么呢?他有什么可以哭的?他从小没有什么家人,没有一个人对他关心,没有一个人养育他,告诉他人生的道理。他有什么可以哭的。
比起楚澧,他才是更加可怜的,起码,楚澧还有自己家人,即使他从小就已经和家里人分离了。但是,在这个世界上,是有人在关心他的,是有人在寻找他的。而且,还有一个老爷爷在他的身边,教导他,照顾他。他可以从小不必担心受怕,因为有人守护他,他可以有的吃有的喝。
而张易生,他从小就没有一个人在身边,也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地方活下来的。但是,自从他记事的时候,他就是一个人,一个人乞讨,去捡垃圾。靠着乞讨,他才活到了现在。
这比起楚澧来说,楚澧是幸福的。比他幸福不知道好几千倍。
半天,楚澧已经不说话了。张易生便对楚澧安慰道:“楚澧,节哀顺变吧,人死不能复生,你就不要再执着了。你爷爷泉下有知,他会对你的一片孝心感到开心的。”
楚澧立时就笑了,“开心?我爷爷都死了,居然还要开心?恩公,虽然你救了我,你是我得恩公,但是,你也不能这样污蔑我的爷爷。”
张易生没有想到楚澧竟然会这样对自己说话。他以为楚澧是一个胆小怕事的小乞丐模样。想不到,现在的他竟然会发这样的火。张易生顿时有些意外了。
张易生便道:“你再说什么?我说什么了?你爷爷看着你对他这样孝顺,他难道不会开心吗?”
楚澧立时就转过头来看着张易生说道:“你说什么?我不许你再这样说我爷爷。”
楚澧的眼神里冒出了火光,张易生看着,竟然有些大惊起来。
就在那一瞬间,楚澧的眼角落下了泪,他说道:“我知道,爷爷是回不来了,可是,我不能救他,我已经够难过的了,你就不要再说了好吗?”
张易生看着伤心的楚澧,他忽然一把上前去抓住了楚澧的衣领,提着楚澧站立起来,然后瞪着楚澧说道:“你给我好好看着,你爷爷死了,他死了,他不在这个世界上了,我知道你忽然离开他,我也知道他回不来了,所以,你伤心,你难过,但是,你这样一直哭,一直难过,他就可以复活吗?他就会活过来吗?我告诉你,不会,也不可能。你要做的是,看清现实,然后,把你的眼泪闭起来,不是眼泪就可以解决这一切的,你哭有什么用?那眼泪就是拿来给人看的,可是,你拿给谁看呢?我吗?我根本就不会同情你。我说你的爷爷会开心,那是因为,在他闭上眼的那一刻,他的表情是笑着的,你知道吗?他是笑着离开的,也就是他根本就没有痛苦,他根本对自己的死没有一丝的不满和不服,他是安详的,是自然的,你还不知道吗?他的开心是为什么,因为他把你养大了,他的任务完成了,所以他开心,人在这里世界上,最好的就是做成自己的一件事,用自己的一生去为了一件事努力,难道完成了还不值得开心吗?所以,他不会难过,而你,在这里不明白,他是为什么?你这样的难过,就是徒有虚名,根本就不是你爷爷想看到的。你的哭不是在表明对他的关心,而是你在为你之后的人生害怕,是不是?”
楚澧被张易生的这番话说的哑口无言了。沉默的低着头。
张易生接着说道:“我叫你不要哭了,那才是对他最大的回报,他才会开心,你知道吗?因为他一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你长大成人,然后做一番事业,可是你呢?遇到这么一点事就害怕了,你叫他如何对你放心?你都这么大了,难道还不清楚吗?做事,不是哭就行了的。”
张易生说完,放开了楚澧,楚澧一下子跪倒在了地上。不说话,也没有哭声,而是一阵的沉默。
张易生也看着楚澧,也不说话,也是沉默。
良久,张易生才对楚澧说道:“你要怎么办?你看着吧,我的任务是带你回去,如果你相通了,你就和我一起去,我带你去咸阳看你的亲爷爷,然后我们在回两千年后,你要是想不通,三天后,我也会带你走的。”
张易生说完,也不管楚澧,就转身离去了。